礼问好便各自出了宫。
沈建白落后于众人出来,也看见了顾让,停顿了一下后并没有像先前的官员一样远远行礼便离开,而是向她走了过来:“臣见过六公主。”
顾让颔首:“沈相不必多礼。”
沈建白不着痕迹地打量顾让,微笑着道:“此番南下,臣那不成器的犬子没有给公主和殿下添麻烦吧?”
“沈相言重,沈公子才华超众,此次我五哥能顺利赈灾,离不得沈公子襄助。”
“公主抬举了。”沈建白站得不远不近,刚好不用顾让仰着头看他,“臣还未替犬子谢过公主当日救命之恩。”
顾让撩起眼皮看他,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沈建白在说春猎那会儿的事,“于沈公子而言,不过无妄之灾罢了。”
她这话说的直白,却也戳中了沈建白心底的真实想法。
沈建白一噎,一时不知道顾让是真这么觉得还是看出他所想有意暗讽,可听语气又觉得不太可能是后者。
他原是想拿这个作为开头和顾让聊上几句,试探一下她的深浅,没成想话题一下被堵死。
他不说话,顾让自然也不会主动搭话。两厢沉默,沈建白浸淫官场多年,倒也不会感到尴尬和不自在,只是不知想到什么,看着顾让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微妙的奇异。
半响,他轻咳一声:“六公主尚未及笄吧?”
顾让的目光重新落到他身上:“是。”
沈建白又轻咳了几声,牵扯着额上细纹动了动,沉默了一下才道:“六公主离京不久,朝会时御史大夫上了一道折子,和您有关……见过王爷。”
“免礼。”一条胳膊搭上了顾让的肩膀,顾澂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那老匹夫,多管闲事。”
他低头凑到顾让耳畔,用气音道:“六妹妹,你在宫外的小窝被抄了。”
顾让眉心微动,隐约能猜到御史大夫的折子里说了什么。
她偏头避开凑得过近的顾澂,向沈建白道谢:“多谢沈相提醒。”
沈建白看顾澂来了,便知多的也不用自己多说,略一作揖便告辞了。
他走远后,顾澂松开顾让,面上少见泛着一丝冷意:“他是当众弹劾的你,这事基本所有人都知道了。怪我,当初不该带你去那种地方。”
顾让略一思索,道:“无事。”
顾澂以为顾让在说不怪他,眉头蹙了下:“那老匹夫特意选在你离京的时候将这事闹得满堂皆知,父皇有气没处撒——”
还是有的,比如带着妹妹胡闹同样难辞其咎的他。
顾澂略过不谈,只道:“就命禁军去抓那个男妓,不过那男妓还算机灵,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禁军扑了个空,至今还没抓到。”
“这事不好交待,父皇到现在还憋着气呢,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顾澂看向顾让,顾让平宁如初,淡定道:“无事,二哥。”
顾澂这才反应过来顾让说的无事是指整件事。她既然这么说,显然是有了解决之法,顾澂挑了挑眉,也就不瞎操心了,安下心准备迎接崇文帝一会儿劈头盖脸的痛骂。
另一边,繁闹的市井之中——
荆欢一路暗中跟随姜索阳的队伍回京,累得浑身腰酸背痛,拖着沉重的双腿推开小院的门,打算不顾脏污先睡上个昏天暗地。
结果甫一推开门,就听“锵锵”两道冷兵器出鞘声,他浑身一紧,手立马搭上腰间鞭子,脖子上却已架上两把锋利的刀。
“把面罩摘下来。”一个男人站在荆欢前方,手搭着腰间的佩剑,冷冷道。
男人穿着便服,荆欢微顿,目光下移瞥见了男人腰间的木牌。荆欢尾随左右武卫一路,一眼便认出这是禁卫军的身份标识,不动声色地松开搭在鞭子上的手,将面罩拉了下来。
男人展开一幅人像画对着他比了比:“就是他,带走。”
荆欢沉声道:“敢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