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轻轻点在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使得湖面中倒映的人脸也变得扭曲。
迟缓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顾让从水面涟漪收回视线,看向来人。
“让让。”赵开朝她勉力笑了笑。
他唇色发白,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不住发颤,鲜血顺着指尖滑落,滴滴点点坠在青石砖上。
顾让目光下移,看见他身后延伸的小路上都是零星的红点。
她一时喉头涩然,半响才淡声问道:“你有什么事?”
赵开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他想问顾让为什么总是这么善变,为什么总是食言,为什么一会儿对他极尽纵容一会儿又冷若冰霜。
他替她的反复无常找了数不清的借口,可是时至今日,他也无法再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说顾让只是偶尔会无暇顾及他。
顾让还在等他的回答,可眉间似乎已有了不耐。
赵开颤着手解下腰间的玉佩,因为手指受伤,解下玉佩的动作变得极为艰难。他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手心裹住玉佩,呈到顾让前。
“让让,我知道你很担心顾敛,你到潼州后拿着它去当地最大的酒楼,它能帮到你的。”
这枚白玉佩是他母亲给他的,也是他多年培养的势力听令的信物。这几乎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以用来挽回顾让的东西。
戚风一惊,当即就想上前夺回那枚玉佩。
他万万没想到赵开会糊涂到这种地步,做出这等卑微的姿态,轻而易举地向顾让暴露了底牌。
但他依旧牢记着自己作为下属的身份,生生止住脚步没有动弹。
顾让没有接,只道:“不用了。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垂眸,从赵开身边擦肩而过。
赵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怔愣了许久,转身的时候身体晃了一下。戚风连忙扶住他,担忧道:“主子……”
转瞬的功夫,顾让就已经不见了。赵开盯着自己的手,呆怔了许久,最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她以前不会这样的……”
“她给我做琴,用的木材和弦丝材质不好,但都打磨得非常光滑。我给她弹琴,她会说好听,我弹得久了,因为弦硬手指上有压痕,她会慢慢给我揉手,然后再也不让我多弹……”
他如数家珍地细说着往事,戚风目露不忍:“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主子,人都是会变的,也许六公主早就忘了。”
赵开想反驳,最终也只是苦笑一声。
顾让这个人,面上看着冷,走近了就会发现内里更冷。他时常觉得顾让的心是一块石头,要紧紧捂上很久才会有丁点儿暖意,稍一松手便很快冷下去了。
偏他紧紧抓着,不肯放手。不知多少年,换来的结果也不过如此。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北隶府的,只是逃避般的不再去想顾让,很快睡了过去。
戚风扯过被子盖在赵开身上,看着睡梦中仍眉头紧锁的赵开,无声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赵开仍在细微渗血的十指,拿过金疮药洒了上去,然后用纱布细细缠上。
这样的动作他近来每日都要做,做完后便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
他并不担心赵开的伤势。在大齐这么些年,他主子早就学会了如何把最轻的伤伪造成最唬人的模样。赵开的指尖看着皮开肉绽,实则拨弦时指法巧妙,避开了筋骨。
他们从绥国带来的金疮药又是顶好的,上了药后第二日皮外伤就能好上个七七八八,这也是赵开之所以能在顾谦的为难下坚持那么久的原因。
但戚风不知道的是,自顾让点了那首青鸾哓后,赵开心神大乱,近乎赌气般地弹奏,手下完全失了分寸,同时也在赌顾让会不会因此心软。
他的伤看着唬人,也是真的严重。
因而戚风第二日见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