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射箭之人的准头不好,而是带着愚弄、戏耍的意味,像对待猎物一般循序渐进地折磨、羞辱他。
忽然,一支箭横空出现,以一种截然不同的速度飞快直冲赵开右肩而去。这一箭一出,其他人不约而同都放了下弓箭,不怀好意地看向赵开,等着预想中的惨叫声出现。
姜索阳眉头紧皱,看着周遭的人,迟疑地将手搭在弓箭上。
看台上顾嘉善呼吸一紧,不由自主抓紧了木椅扶手。
与此同时,顾让终于动了。她用力一夹马腹,骑马飞驰而出,一直搭在弓身上的手指曲起,一手抄起长弓一手抽箭,毫不迟疑地搭弓射箭。
这一箭从斜后方直追前一箭而去,不过眨眼之间箭头便精准击在前一箭的杆身上,直接将其击落在地,自身也随之斜插在草地上。
众人愕然地看着那支半道拦截、箭羽颤动的箭,目光转移到还未放下长弓的顾让身上。
射出前一箭的人是那个绿袍男子,那人见自己的箭被轻而易举的击落,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羞恼道:“六公主这是何意?”
顾让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向诸位讨教一二。”
言下之猖狂,着实令场内人都怔愣了一下。
啪、啪、啪。
看台上突兀响起鼓掌声。
顾谦放下手,笑意不达眼底:“想不到六妹还有这一手好箭术,不过——”
他顿了下,道:“六妹,你能拦下一箭,难不成还能拦下数百箭吗?”
校场内所有人的箭加起来足有上百支,而顾让不过只有二十支。
顾谦轻笑一声,他今日非要赵开被戳出几个血窟窿,他要叫顾让也尝尝那种无力感。
顾让没说话,看着顾谦,眼底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她一扯缰绳,掉转马头往旁边走了几步,重新看着赵开前方的空间。
这个地方能让她看清所有射来的箭。
接下来的局面如顾让所料变得万分糟糕。顾谦那几句话完全鼓动了校场内所有争强好胜的年轻子弟,对于这些自小生在权贵之家少有受挫的人而言,输给一个女子是极其丢脸的事。
之后他们的每一箭都不再刻意射偏或收敛力气,也不顾是否会伤到赵开的性命,一箭接一箭,毫不留情。
而顾让也不遗余力地抽箭去射那些箭,她的箭角度刁钻,击在一箭上,那一箭便偏离方向打在其他箭身上,如同连锁反应,一箭可击落数箭。
在一片乱飞的寒光与凌乱的碰撞声中,处于箭靶中心的赵开纹丝不动,只是偶尔转动眼珠,视线追随着场上那个面容沉静的身影。
校场内混乱,看台上的人亦看得眼花缭乱,很多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一晃眼的功夫草地上就已经多了数十支或躺或立的箭。
他们大多时候看不清顾让是如何击落那些箭的,但是起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迄今为止,无人的箭可以突破顾让的防线。
这个认知让他们齐齐倒喝彩。
“肖兄,你不行啊,这都快半个时辰了,别说花了,连片叶子都没碰到,这还怎么夺魁?”
类似的揶揄声不断,场内比赛的人闻言脸色更是黑沉,几乎下了死手去射箭。
姜索阳也觉得很有意思,渐渐放出全力去射箭。
他一瞥台上顾嘉善和姜染霜满脸崇拜的看着顾让,非常好奇顾让能不能把他的箭全拦下来。
新一轮箭雨开始,顾让照旧拦下,射出一箭后去摸挂在马鞍上的箭筒,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顾谦注意到她的动作,脸上笑意加深,嘴上却担忧道:“呀,我瞧着六妹像是没箭了。二哥,看来六妹今日是无法替你夺魁了。”
顾澂懒洋洋道:“那可未必。”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难免有一丝紧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顾让以少敌多本就非易事,这下筒内无箭更是难上加难。
他看向石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