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担心。
再者,她前脚刚甩给崇文帝一个真相,后者若再出来证伪,很容易被崇文帝怀疑是故意针对,否则为何明知崇文帝多年为之困扰的真相,却直至现在才说出来呢。
“好,我明白了。”顾敛顿了顿,想起顾让几个先例,略不放心道,“你也是。”
别又自己一个人一声不吭地跑去查。
有沈禾修在,顾敛不敢说得太直白。
顾让应道:“好。”
沈禾修默不作声地听完了二人的对话,略有些诧异。
他与顾让接触不多,几次见面顾让压根没起身看他,更别说与他说话了。他甚至觉得顾让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
但沈禾修其实很喜欢洗萃宫的氛围,很自在。洗萃宫的人似乎都不太注重规矩,没有一个公主会像顾让这样不需要贴身侍女的伺候,没有太监会像福吉福远一样在干活的时候闹腾着说笑,也没有任何一宫上下加起来总共就四个人,其他负责起居杂事的宫女太监每日只会在固定时辰来,到点就安静地离开,而顾敛也待他温和有礼,丝毫没有皇子的架子。
他在这待久了,偶尔也会忘记从小被教导的陈规严矩。有时候与顾敛商讨完,天色已经晚了,他就会留在洗萃宫用完晚膳再出宫。只有吃饭的时候,顾让才会被顾敛从那张躺椅上叫下来,吃完饭后立即躺回去。沈禾修曾一度怀疑顾让长在了躺椅上。
沈禾修除夕时没来宫里参加宫宴,因此对顾让的印象就是一位安静文弱、有些怯生的公主。
但他刚刚听完两个人的对话,隐隐意识到顾敛似乎很习惯同顾让商量事情,甚至于以顾让的意见为主。
怪不得他爹在他入宫前,要他留心六公主。他原以为只是出于对五皇子同胞妹妹的照拂,他爹才这么嘱咐他。现在想来,恐怕还有深思的余地。
如果沈禾修知道顾让打伤顾谦的事,恐怕更会大吃一惊。
兄妹相残,放在皇家是个很敏感的话题,说出去到底不好听。这事被崇文帝轻描淡写地盖了过去,没几个人知道。
……
顾让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当天夜里就溜进了华春宫。
贤贵妃虽被贬为嫔妾,但由于当时顾谦还卧床修养,崇文帝也就默许她暂不搬离华春宫,没想到顾谦刚痊愈没多久,贤贵妃就被人发现自缢在寝宫里。
可笑的是,贤贵妃死后,崇文帝念着旧情,又将她重新抬回了贵妃位,并宣布礼葬。
这会儿贤贵妃的棺椁还停在华春宫偏殿,明日一早就会被运走。
顾让摸进去的时候,偏殿里还守着两名太监,顾让就直接把他们敲晕了。
她来到贤贵妃的棺椁边上,沿棺盖摸了摸。
还好,没钉上。
她将棺盖推到一边,临落地的时候抬脚挡了挡,棺盖被轻轻地靠在馆身上。
贤贵妃的尸体已经开始软化了,尸斑明显,散发出一股腐败的臭味。
顾让稍屏气,俯下身查看贤贵妃的尸身。
她仪容整洁,看得出来死后被人特地整理过。
顾让将她身上的衣服解开,从头到尾细细检查了一番。发现浑身上下只有脖颈处有淤痕,再无伤处。捏着她的手看了看,指缝干干净净。撑开她的嘴,见唇舌也是正常的颜色,未泛青黑,可以排除中毒的可能性。
顾让凑近了一点,抬起贤贵妃的下颌,盯着那道淤痕瞧。淤痕很粗,果然,是两道淤痕重合在一起形成的。
她没有在她身上发现明显的挣扎痕迹。要么贤贵妃当时是失去意识后被勒死,要么就是对勒死她的人没有防备,来不及反应就丧命了。如果是后者,凶手有很大可能就是宫中的人。
她将贤贵妃的尸身和棺椁恢复原样,想了想,又到贤贵妃的寝宫看了看,可惜应该也被宫人收拾过,看不出什么。
回去的时候,为了避人耳目,顾让选了一条较少人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