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但这里是属于她的地盘。 她通常会睡在后面的倒座房,平日吃饭会在大殿里,这里太阳可以照进来,亮堂又温暖。在大殿玄关左侧有暗室,存放着她的衣服、棉垫、胶垫,胖瘦都有。右侧暗室连通永安渠,设了一方浴池,四周有地龙,冬夏皆可沐浴。 往里走,是一个宽大的拔步床,安谨言偶尔会在这里午睡。 她打开食盒,双腿蹲坐在椅子上,打开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腌渍小黄瓜,两个白净的手指头揪起一根填进嘴里。刚打开食盒,看到门槛上落下一只雨燕。 安谨言嗦了一下指头上的汁水,走到门口,从雨燕脚上取下一张纸条,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把藜麦洒在地上,雨燕跳跃着开始啄食。 回到桌前,把食盒里的清炒时蔬和八宝鸭摆出来后,打开了纸条:“明晚,女子追回负心人,将负心人置于龙池中心无桨小船上即可,五百两。” 安谨言看着纸条,把清炒时蔬中的藕片夹在米饭上,用勺子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负心人搞死就好了,为何这般纠缠报复,花这时间还不如搞钱。 她安静地吃着饭,想着既然有人出银子,走一趟也无妨。安谨言伸手撕下一个鸭腿,吃了一口,油润的口感让她脸上扬起了一丝笑意。 不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雇主满意,自己赚银子,这活可以接。 安谨言把一条红色线圈缠在雨燕的左爪上,雨燕吃完藜麦,扑了几下翅膀,飞走了。 第二天,正好九月十六,月亮格外的明亮。秋日的银河横亘在夜空中,将整个长安坊都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长安坊间处处喧嚣,繁华又热闹。 东市附近的平康坊是唯一一个可以彻夜喧嚣的地方。南曲更是雕梁画栋,香纱幔罗,怪石盆池错落有致,走廊里,焚香起音。 本是招牌的欢吟香,奈何,今夜却不应景。 中曲的管事一路小跑过连廊,吩咐这里的都知:“赶紧把欢吟香灭了,开窗拿扇子,散尽香味。” 都知过来,不解:“管事,好端端的为什么不燃香了?” 管事擦着头上的汗,慢慢地把气喘匀:“贵人要来,那位是最不喜焚香的。” 贵人? 这长安城里,来来往往都是贵人,都知一时拿不准是哪位,小声问管事:“哪位贵人?” 管事一边开窗,一边拿着扇子用力地扇着:“唐家那位贵人。” 说到这里,大伙都明白了。 敢在这长安城唐家称贵人的,就只有那一位了,谁不知道这唐爷,说起这唐爷... 管事一手一把扇子,还在催着:“快点扇,人都快要到了,把人都喊过来,别留下一丝欢吟香味。” 一盏茶的功夫,管事从窗子里看到外面远远一队轿撵向这走来,赶忙带着几位中曲有名的都知赶去门口迎接。 伴着轿撵的声音,不见其人,先听到一阵六幺的低声吟唱,接着一阵低喘,六幺的调子被这阵低喘代替。 中曲门口的琉璃灯笼照出一个修长的身影,那人被小心地搀下轿撵,坐在了轮椅上。 那人头戴软脚幞头,蓝紫色缠枝莲花纹圆领窄袖袍衫,才刚刚入秋,外面已经罩上了一件纯白色狐裘。 他低着头,还是微喘,瘦长的手指握在胸前,因为气喘,拳头背面的青筋高高鼓起。 管事侧着躬身,十分恭敬地喊:“唐爷。” 唐家枝繁叶茂,只有这一位谁见了都恭敬地称呼一声爷,可见这位爷的尊贵。 轮椅上的人,额头饱满,头发油润,皮肤白皙,因为刚才的气喘,脸颊红润,漂亮的桃花眼里水光氤氲,眼尾泛着淡淡的红色,无论骨相皮相都是多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