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的刺史实际上就是皇帝派往各州的常驻钦差大臣,他们除了对郡守侯国有监察权外,还有决断冤狱,教化民众,推荐人才,传达中央命令等权利。 只是后来随着朝廷式微,社会分裂,诸侯割据,刺史才被赋予了军事权。 目前的刺史具体任务有六条,具体的说就是: 一、限制地方大族兼并土地,反对其横行乡里。二、打击地方高级官员的以权谋私的不法行为。三、打击地方高级官员执法不公平。四、打击地方高级官员在察举士人时偏向亲己。五、打击地方高级官员子弟不法。六,打击地方高级官员和地方大族相互勾结。 老实说,这个案子基本把这六条全占了,因此周毅也不慌,因为他知道一旦他文书亮出来,自然有比他更慌的。 “来者何人?!”郡守府中快步走出了本郡郡丞,只见此人一脸惊疑,勉强拱手,询问道。 “汝为何人?为何要带兵来到官署前堵住出路啊?此地乃是郡守居所,汝等怎能行出如此荒唐之事,具不惜身呼?” 虽说周毅这几十号人马有了刺史公文,可以在各城之间横行无忌,但是到了郡守府却总归不能像城门那般轻易糊弄过去,这不刚来就被门前甲士挡了下来,随后就派人通知了里面的郡守。 虽说一郡之丞也仅仅是六百石的职位,和普通县令一般,但是两者还是无法比较的,眼下郡丞见到众人之间为首之人面色虽然稚嫩,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周毅勒马扬鞭,来时还心有忐忑,心中盘算多次,如今倒也发现对方也不似那般有威严,当下语气咄咄逼人道: “汝等欲要造反耶?我乃温刺史麾下从事!使君特授公文令我办案,汝身为一郡之丞,竟敢当众阻拦于我?” “汝等需知,使君震怒,水落石出之前,汝等皆为戴罪之人!还不快快将帽子脱下,将道路让开,否则带我命令将士冲杀进去,定不忘告汝等一个对抗监察之名!” 周毅说完,郡丞吓得连连后退。 这郡中官员最怕刺史,正如县令惧怕督邮一般,天下谁不晓得这样的道理? 一翻冲突之下,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一哄而散,到了老远距离之外。 一听这是刺史府中之人,郡丞伏底身子,声音立刻变得极为苦涩,这世间又哪有官员经得起查呢? 此人怎么如此不懂规矩?一上来便调动士卒进行逮捕,便是他这样“清白”的也受不了这样的雷霆一击。 “不曾想……不曾想,上吏息怒,未曾见到新任使君寻查州郡的公文,反而径直行此先斩后奏之事,实在……实在不合规矩……” 周毅一个眼神,旁边周青连忙打开公文盒子,随后取出公文大声喊道: “执法印信在此!还能造假耶?温使君行事,莫非还需与你等交代一声?” 郡丞脸色一青,连忙俯身告罪,周毅挥手制止,随后带着队伍继续向前逼近,于高头大马之上,周毅向着远处百姓交代道: “吾虽只在广平屯驻数日,却也闻得本郡郡守魏平德行败坏、贪赃枉法,甚至于以府君之身买卖人口,毁人房屋,堪称罪大恶极!” “我周毅虽不是王侯将相之后,却也饱读诗书,学了圣贤之道,如此恶行,岂能放纵?好叫大家知道,今日我周毅必要为广平的大家讨一个说法!” 四周百姓亦不知发生了甚么,但是他们却看出来了这个叫周毅的年轻人要抓他们郡的太守,太守做了何事? 那少年说了,贪赃枉法! 有得了风声的,自然早有所知,深信不疑,便是没受到过郡守迫害的人也纷纷鼓掌叫好。 郡丞脸色苍白,连连止住了周毅脚步,随后说道: “上吏且稍安勿躁,士卒莽撞,实在不好轻进府衙,上吏稍待,我自亲请郡守前来迎接。” 说完,自认仁至义尽的郡丞跌跌撞撞的进了府衙。 早在周毅当众说出那些罪行之时,他便知道这次事大了,如今他只希望这件事情能离自己远点,办事的这个年轻人不要太蠢才行。 想这魏平,能做到一方郡守,哪里还不是个一方名士? 如今一介小辈冒了出来对其进行指责,又得了刺史文书,他这回恐怕不仅官位不保,而且名声也要没了。 “此子……此子……!怎能如此欺我!还有那温恕,需知我亦不曾怠慢与他,安能如此莽撞行事……!” 郡守有些着急,围着自己的书案转了几圈,时而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