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不敢直视。

但是，这股风潮已经被打破了，随着大泽乡的那场大雨，帝国的南边已经开始出现崩裂的痕迹。项楠的视线随着凤凰转向南方，打着赤膊的男人手拿着尚滴着血的铁剑振臂大呼，他旁边匆匆垒起的祭台上，两个县尉的头颅作为祭品狰狞地看向天空，项楠对上他们那死不瞑目的眼睛顿了顿，没有直接看向那下面狂热的人群，一声轻叹，清风拂过他们的眼睛，正在把全部心思都放在造反事上的众人谁也没有察觉到那两个县尉的眼睛已经被合上了。

虽然在史书里面早已看过记录，心里早有预期，但是目睹现场带给她的震撼仍然不少。造反是会死人的，而这是个不管是不是造反都会大量死人的时代，耳边有个声音对她说，而现在不过是开始，你能快速地结束这一切吗？你能得到比你知道的未来更好的未来吗？

凤凰的视角还在继续，而她的心情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有兴致，城池里贵族大臣们为了保全自家性命开始不敢说实话，阿谀奉承之徒逐渐占据朝纲。原有的秩序开始崩溃，秦王朝中心之外的城池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乞丐，至于咸阳，咸阳城里面不可能出现乞丐，即使有，王城里面的卫士会在那些可怜人出现的第一时间抓他们去修城墙，都城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这种不体面的现象的。

城池外的地方，以往人迹罕至的森林湖沼里开始有人据啸山林，原本应该在田地里本本分分劳作的人们越来越多的抛下锄头，携幼扶老的逃离征收赋税的酷吏。

然而，据啸山林哪里又是什么好差事，古往今来，平原上的生活才是人们的常态，要不是真的被逼得活不下去了，又哪会有老百姓抛下自家的田地，祖辈生活的房子，跑到生活不便的山里呢？

在山里，光是一个吃盐就让人犯愁了，更何况随着逃亡人数的增多，大家的口粮越来越难以解决。于是，还没等官府兴兵来讨，在山上的流民自己就已经先打了起来。

项楠的眼睛注视着一个看上去只有7、8岁的孩子，趁人不备从高高的树上跳下来用全身的力气砍死了伤他父母的男人，血流如注的男人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死了。那个孩子刚想拿走那人手里的粮食，就被另一个妇女从背后砸了一棒，瘦骨嶙峋的孩子根本禁不住那样大力的打击，眼睛一翻就死过去了。那妇女也不敢多作停留，哆哆嗦嗦地抢了男人的粮食往嘴里一塞，便大步逃走，不料还没走两步，便又遇到了其他人的抢劫。

这情景，真是一步一艰险，阴森的树林里处处是尸体，过几天，便是处处是骸骨，人类的所有美好品质在这一天地为炉的修罗场里被泯灭殆尽。

虽还没达到史书上的“大饥，人相食”的状态，但也离之不远了。来自后世的你，可以解决这一切吗？那个声音又在问她，项楠闭了闭眼，也在扪心自问，我真的能行吗？我真的可以比那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杰做的更好？

可以的，她的心在回答她，你已经知晓了许多后果，可以帮助这个时代的人避免很多弯路。就算不能帮助项羽登上帝位，但至少可以让他少屠几座城，保留下那些美轮美奂的宫室，为后世的人们保留一些文化遗产，不是吗？

相通这些的项楠，睁开眼睛，更加坚定了她要前往中原的决心。

“看来你想好了？”

“是的，我想好了。”项楠和凤凰对视着，“无论谁登上帝位，我都会帮助他早就一个盛世，一个能让后世子孙为之自豪的盛世！”

梦的最后，凤凰又和她说了什么，项楠记不清楚了，似乎是因为天要亮了，凤凰知道她要启程了，没有继续留她，让她能休息一会儿。

沉沉地睡了一会儿，养好精神的项楠和那些孩子们起了个大早，装好干粮、水，便骑着马儿准备出发。告别了众人，正要出发的时候，阿古拉骑着他的小马出现了。

项楠看着他小小的包袱：“看来你是要和我们一起走了？”

阿古拉点了点头，一旁的头人便又牵了一匹大马给他。项楠为了保证行程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