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珩低声答了句,“我爸。”
一直以来,其他三人都对追珩的家庭情况不甚了解,他穿着低调,大多是小众品牌,也不喜欢穿大logo的衣服,设计精简但有质感,本人气质干净。大家对各自的生活都有分寸感,不会过分追问。
自然而然觉得,追珩家是小资家庭。
追珩父辈从军,母辈经商,他本该是个衣食无忧的小公子。自幼在部队大院长大,深受追屹的影响,行事说话都极注重教养,不做出界的事情。严格要求自己。
处于青春期,他也有过叛逆的时候,那两年他和追屹的关系很差,追屹下手都是用鞭子抽,毫不留情。在他印象里,不能做错事,不能说错话,不能不完美,是刻进他骨子的三大教条。
进圈当练习生,起初追屹并不反对,反而是随着他越来越火对他的要求越来越高,告诫他不能喜形于色。
在这样的教育定义里,别说是走错一步,哪怕是有一点不好的风声,追屹都会给他打十几个电话警戒他。
出了这样的事,他没告诉任何一个人。
十多岁的男生最重自尊心,即使在这场“羞辱”里,他是受害者。无法宣之于口的压抑和苦涩让他开始躲避镜头。
要成为一个闪闪发光的偶像,就深知大大方方在镜头面前展露自己的魅力有多重要。
但他开始害怕镜头,甚至是抗拒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离自己憧憬的舞台越来越远了。
追屹和他有过对弈,“实在不想继续了,就解约。外面风言风语闹得人尽皆知,我们脸上也不好看。”
追珩回答得很坚决,“我想,给我一点时间。”
“你耳朵上的伤确定是拍摄不小心划伤的?”追屹持怀疑态度。
追珩回得让人找不出破绽,“嗯,我修养一阵子就好了。”
这场阴影带来的影响比他本人自认的要大得多,两年的时间,他状态都没调整过来,甚至有更差的趋势。断断续续认命似私下提了几次解约,都被臣子决驳回。臣子决是个利益至上的人,他不想放走这样一个招财猫。
方定均眉心崩紧,“对不起,当初跟你没法沟通,我也跟外界的评论一样,以为你天性高傲,看不起人……”
“这事得谢谢汪姐,我没说原因,她也选择相信我,站在我这边帮我走解约的程序。”追珩眼中压抑的情绪翻涌,“也谢谢你们,一直包容我。”
覃州顿了几秒才说:“你当初应该告诉我们的,我们会和你一起抗衡。”
“你总是什么都自己扛着,我们都看在眼里。如果这次还是失败了,那我们就认命,你也别为难自己——”
“放心吧,这次我不会再逃避了。”追珩抬眸,眼中的坚定让人动容。
陈成奕伸出一只手,紧接着方定均也跟上,覃州把手放上去,汪洁含着泪,覆盖在他们手上,追珩缓缓把手置于上最上方。
“有事一起扛,有歌一块唱,舞台永远是我们四个人的舞台,缺一个都不行!”覃州肯定地说道,“阿珩,即使这可能是你最后一场舞台,但无论今后你怎么选择,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
“谢谢。”此时此刻,仿佛说再多都不及一个迟来的感谢能表达得更充分。
汪洁的手机铃声霎时响起,打断大家沉浸的情绪。她看清屏幕上的来电名字,抿了抿唇,讪讪一笑,“我去接个电话。”
覃州的目光跟在她身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等待她打完这个电话。
汪洁面露愁容,拿手机的手垂下来,意味深重地看了眼追珩,“阿珩,你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不是今晚,应该是接下来几天,都出不去了。”
其他几人惊然,见汪洁划开屏幕,转面递给他们看。
蓝爆传媒在凌晨宣布,未果的盛夏第六期将有追珩加盟。追珩所有公开账号都已注销,即使这样,这条消息依旧瞬间登上榜单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