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我要睡觉了,请夫君你去熄灭一下烛火,谢谢。”

虽然穿着外衣睡觉很不舒服,但玉卮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脱衣服有勾引的嫌疑,只好忍了忍,作罢。她扯了床榻上另一床被子,直接把自己裹了进去,仅仅露个头在外面,转身面朝墙壁,再也不发一语。

津岐肯定被她的动作惊到了,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隔了很久,看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戳了戳她的被子,小声道:“姐姐,我饿了。”

“饿了的话厨房里有点晚上的剩菜,我从徐家拿过来的,自己去热了吃。”玉卮的声音从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出了来。

她本来可以直接装睡着的,但他的声音实在是有些虚弱。

玉卮能感觉到津岐的上半身就在靠她只有几寸的距离,甚至他的呼吸都还在她头顶。她坚持不再说话,良久,才感觉到津岐缓缓下了床,然后把蜡烛吹灭,又窸窸窣窣脱下穿了两天的外衣,重新躺回了床上。

他是真的懒,还是虚弱到连一口水都没力气倒了?

玉卮忍住不翻身,但死活有点睡不着。

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以为津岐又陷入沉睡了,才终于松了紧绷的神经,悄悄把身子翻正。

还没完全扭过来,就又听见津岐的声音,从旁边飘了过来:

“和我同床,就这么难为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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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刚对他起了点怜悯之心,他便又蹬鼻子上脸,说出这伤人心的话语来了。

玉卮强忍住心中的怒气,从鼻子里哼了一下,才沉声回答他道:“你费尽心机娶我,不就是为了和我同床共枕吗?”

“不止,不止同床共枕。”他倒回答迅速。

“指望我给你洗衣做饭、端茶倒水是不可能了,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保姆。”

“……可是,”津岐这话声音小了一点,“我不会做饭呀,姐姐。”

这话怎么就这么理直气壮?

“不会就学,”玉卮又哼了一下,“或者,回你澧德县衙门里去,有的是人服侍你这个大衙内。”

“姐姐,你这么快就想跟我回去面对我阿爹和弟弟们了吗?”玉卮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我本来还说,多在镇子上住几天……”

“不去。”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玉卮立刻打断他,“我要留在镇子上陪绿颜。还有地里那么多东西呢,不能说不干就不干了。”

“好,那我陪姐姐。如果姐姐觉得绿颜一个人在徐家住着寂寞,我们可以一起搬过去住,也不必拘泥于连家。”

这话说完,玉卮“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如瀑的长发披在肩上,她这才终于切身体会到穿着外衣睡觉的不舒服了,可她现在却没心思理会这些。

因为她实在是拿不准津岐的态度。

一会儿黑,一会儿白;一会儿硬,一会儿软。

“连家小子,”她好久没有这么唤过他了,“我有点看不明白你,之前不惜一切地要和我成亲,现在却又好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

津岐顿了一下,语气平静地说,“姐姐,你说过你不在乎的。”

“我现在短暂在乎一下,”玉卮努力不让自己被他带偏,“你到底想干什么?”

“姐姐,我在你心里已经是个大恶人了,不是吗?你不是那么相信你父亲的话,相信他说的,我从前世开始,就处心积虑要接近你,提高我们父子在天庭的地位,不是吗?”玉卮觉得津岐这话带了点莫名的讥讽意味,“我娶你当然只是开始。虽然我们现在还不能恢复仙体,不能重新回到天上去,但我知道你父亲阴蚀王野心勃勃,看来三界归于他手中,是迟早的事情。”

他如何知晓了一切?是自己的母亲告诉他的,还是父亲又出现过?

“你……你终于肯承认了?”玉卮迟疑了一下,出口问道。

“承认什么?姐姐要这么想我,我也便依了姐姐。”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