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间目光浑浊,面对逐渐掩饰不住焦急的武安公他心里也在犹豫。 他在犹豫,在踌躇,他知道机会难得,可是......... 国人的目光,对面的好友,内心的煎熬;可他脑海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告诉他,这样的机会难得,说不定此生只有一次,之后就不会再有....... 如果错过,以后就不会再有! “武安公.......”张间开口,没有用老友之间的称呼而是用了正式的称呼,“王命已经下达,老夫就带在身上。” 此时远处高大的武仙石巨大阴影随着阳光投下将他们全部笼罩其中。 “那.......”武安侯上半身微微前倾,正想说什么却被他抬手制止,“武安公,你先听我说。” 说着他摆手让身后的侍者退后,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好酒一饮而尽,又重新倒满一杯再次一饮而尽,接连三杯之后醉意涌上脑袋,脸色酥红才开口:“国君没有反对你的意见,国君对于穆胜的僭越和无礼也十分生气,犹豫再三之后已经下达了讨伐穆胜的王命。”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卷书写字迹的白色绢帛放在桌面上,面对武安公火热的目光开口:“东西就在这,无论如何都跑不了,武安公敬请放心吧。” 听他这么说,对坐的武安公也逐渐放松下来,看着他试探性的问:“那张公的意思是?” “老夫是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已经没有时间去参与武安公的大事,卷入剧变的洪流。 可国君这些年来日子不好过,六卿把持重权,国君政令不出邯郸,三军不过数百,臣民不足万户,羸弱贫苦,早没有王家奢华。 老夫作为国君叔父,一辈子清贫,远不如武安公等诸侯快意潇洒。” 武安公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自己的老友会说出这样的话,刚想说什么张间就抬手制止了他:“武安公先听老夫说完,过了这次再难开口了。 老夫一生已经习惯,无论富贵贫贱都能云淡风轻,可老夫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却做不到。 哪怕知道他们不争气,我这作爹的又能如何?”张间叹了口气,“作为父亲总要为他们做些安排,王命书可以给武安公,但看在老夫奔波忙碌的份上请武安公为我准备十万金。” 武安公在惊讶意外之后逐渐平复心情,点头道:“张公之功在下必不敢忘,不过十万金非一朝一夕能准备好,请给我至少半个月时间。” 张间点头,郑重将手中的王命书递过去,武安公起身双手接过,目光瞬间犀利起来:“来人,带王叔去先去休息。” 楼下立即上来四名带刀卫兵,护送张间下楼,他犹豫一下拱拱手顺从的跟随士兵走了。 ....... 酒楼之上,随着时间推移,城外巨大的武仙石已经完全遮蔽了太阳,巨大的阴影斜斜洒下,已经遮蔽了大半个城市,让酒楼之中也变得越发昏暗。 武安公站在庇护父辈的阴影中,捏着王命书的手微微颤抖,他明白这张轻飘飘的绢帛必然会改变赵国的历史。 他缓缓打开,首先看到了鲜红的赵王玺印,随后目光扫过上面的文字,很快确定了其内容与张间所言无异,国主不只是同意,还亲自下命细数穆胜的罪过,命他出兵讨伐。 看完之后在欣喜之余,他心中又多了难以言说的沉重。 “麟公,接下来怎么办。”他身边一个身着犀甲年轻高大的武官问。 “文旻,你想安享富贵渡过余生,一辈子做个富贵人,还是想青史留名,开疆拓土轰轰烈烈做出一番事业。”公孙麟看着年轻人的眼睛认真问。 年轻人叫郑文旻,既是公孙麟的领兵大将得力助手以及心腹近臣,也是他的女婿。 年轻人斗志高昂,神采勃发,几乎毫不犹豫的说:“麟公,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大好年华,怎么能安于享乐荒废半生! 我听说那合亲侯不到二十,就已经在凉亭驿大败马陵军,随后又领兵攻下河阴,一个侯爵之子尚且如此,我怎么能自甘人后,若麟公有心进军,某愿为前锋披坚执锐排忧解难。” 年轻人说话掷地有声中气十足。 公孙麟听了十分高兴:“好!正是如此,如今马陵虚弱,其余诸侯各个羸弱,又有王命在手我们奉命讨逆,天时地利人和,正是百年不遇的大好机会!” 说着他小心翼翼将绢帛书写的王命收起来,然后道:“明天请巫师来看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