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叔手中长枪一抖,往上划过一道寒光,瞬间将一名马陵士兵挑倒在泥泞中,汩汩流血染红黑泥。连又低头躲开对面抛来的短矛,打马从阵前掠过。 他后方跟随的骑兵却没有那么好运气,数十只短矛飞过,其中几支正中了他,将他击落马下,很快没有了声息。 他知道那人,是与他们转战西北东北,风餐露宿刀口舔血的弟兄,不过此时来不及任何犹豫丝毫不能停留,头也不回掠过前沿敌军。 微微回头,远处的越来越多人正向术士和弓手方阵靠近,逼近大阵,虽然他们奋力阻击,可敌人实在太多...... 随着时间推移,敌人正不断靠近阵地。 恭叔抹去脸上血污,忍着浑身酸痛与战友交马而过,再次冲向对面一侧的敌人,汗水流入眼中,让眼眶生疼,远处的景象有些模糊却来不及去摸一把,只觉得天上地下一片血红,天上是弥漫的血色,地下则鲜红的流血充斥峡谷,残肢断臂和满地尸体旗帜铺满谷中平地。 恭叔感觉全身都在酸楚和痛苦中哀鸣,他努力坚持,又一次眼疾手快的躲过箭矢,随后纵马冲锋,并肩作战的战马喘着粗气口吐白沫,速度明显下降,使得对面马陵步兵在他到来之前立起无数长枪他只能勒马放弃进攻。 一回头后方的骑兵也都差不多,因为战马逐渐疲惫,速度下降,马陵城的步兵有足够时间反应,还有不少人因此被箭矢或投矛射下马去。 阻击随着战马体力下降,开始越来越力不从心,恭叔忧心忡忡,却又深感无力,他能一人杀十几个,乱军之中所向披靡,可也阻止不了数千人如潮水般涌来的大军....... 他心里已经有了最不好的推测,侯爵那怪异的阵法可能确实无用,他们败了...... 只不过他心里一直撑着一口气,想努力扭转战局,可一直坚持到现在,依旧退敌无望,他看不到远处是什么情况,也看不见南面还有多少敌人,他们步兵在哪来,只见到眼前黑压压的人潮正涌向两翼,很快就会追上后退的术士和步兵,他们身经百战的骑兵弟兄们迟滞了敌人很久,只不过随着马力的下降,已经越来越难以支撑。 要败了吗...... 他心里有了极其不好的预感,身体上的精疲力尽也纷纷涌来,让他几乎摔下马去。 却突然听身边人喘着粗气激动向他喊道:“退了,敌兵退了!统兵,敌兵开始后退了!” 恭叔定了定神,努力向南面看去,果然黑的敌军阵线后方出现了一些骚乱,大量旗帜正往后移动,虽然远看去看不见人,可无疑是在后撤。 而这种现象也正逐渐往他们这边蔓延,慢慢的,不少前沿的马陵士兵也骚乱起来,他们不知道后面出了什么事,可别人都在后退...... 前沿的马陵军也开始迟疑不进,并且摇摆起来,他们和后方的士兵不同,在他们面前的可全是敌人,如果他们也跟着后退就是把背后交给敌人,可不后退,后方的战友已经往南面跑了,所以很多人都开始迟疑摇摆起来。 直到有人再也忍不住,丢下旗帜不不要命的往后跑,瞬间就如瘟疫般快速蔓延,大片大片的人开始往后跑,有些果决的直接丢了武器,一面跑一面脱去甲胄,有经验的老兵已经知道,当他们列队成方阵共进共退就能抵御河阳的骑兵,可一旦阵型散了,变成一盘散沙,就会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 恭叔也看呆了,他不知道侯爵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南面发生什么事,可马陵大军突然溃退是实实在在发生在眼前,不只是他,连不少骑兵弟兄都看呆了,他们明明占尽优势,为什么突然跑了? 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后方的术士已经再次准备好法术,大量炙热火焰,冰冷长矛,密集飞石自两面交叉而至,瞬间大奔跑的士兵被击倒,伴随烈焰和蒸汽纵横河谷之中惨叫连连。 恭叔率领的都是百战精兵,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早已经知道如何处理,立即开始快速集结起来。 虽然力战半天,他们已经精疲力尽,可此也竭尽全力重整旗鼓再次集结起来,上千骑兵很快重组成蜿蜒的阵线冲向逃跑的敌人,力求扩大战果,他们也知道此时正是扩大战果的最佳时机。 ....... 后方山坡上,王建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从他这里看去,更能直观的感受整个战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