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出声阻止,重新低头看着眼前的信,不多时,屋内暗了下来。
晕开的墨痕已干,沈士丹再无心书画。
有人无声入内:“老爷。”
“来人你可看清?”
“看清了。”
沈士丹犹豫再三,叹了口气,柳山打小受宠,常出宫来沈家玩耍,而柳珩虽贵为皇子却体弱多病,很少露面。若说感情,后者自比不上前者。
可……此番柳珩荣登大宝,对沈家来说是时来运转,等活了一步废棋。
思及此,男人心一狠,低声道:“寻个隐秘的地方,将人引过去处理得干净些。”
毕竟齐楚二王虽皆毙于人前,其中却有蹊跷,若再加上此事,说小了是方太傅的罪过,说大了便会成为皇帝的把柄,绝不能落到旁人手中。
—
另一边,青年从沈家出来,天色已然不早,这几日他都在上京四处游走,最最偏僻的角落摸得一清二楚,身后的那双脚步声极轻,若是普通人定然无法察觉——
眼看前方路口分岔,他驻足片刻,故作犹豫,随即抬脚往右手边那条死路而去,而身后之人恐怕窃喜,动作也大了些。
百步之后,一面足有三丈的高墙出现在眼前,青年抿唇等着,竟也有些提心吊胆。
而身后破风声传来,他下意识转身,利刃自下往上斜斜刺来,对方显然擅长此道,避开肋骨直捣肺腑,奔着断人之生路来的。
青年毫无躲避之力,低头看了眼迅速没入身体的匕首,而来人利落拔刀,血迅速从伤口中流出,滴落到地面裹入尘土。
他竟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睁大的双眼映着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
紧接着,一只手往他肩上一推,“砰”的一声,青年倒地不起。
仍旧站着的男人身材瘦削,仔细看了青年一会儿,矮身蹲下,用对方的衣裳擦干了匕首,这才往外走去。
转身的瞬间,他的姿势就变了,微微驼背,混在人群里,和来往商贩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