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有血光之灾。”
小丫鬟本为了听悄悄话,闻言被他唬了一跳,当即怒道:“哪里来的疯子,胡言乱语!”
她这样说,青年依旧和气笑着,只不过他越笑,袖宝便越觉得诡异,当即想回到庄内。
可刚回头,只见一护卫背对自己,站在门前诛邪符牌之前动也不动。
“你在做什么?”小丫鬟使唤道,“还不将这疯子赶走。”
然而对方好似聋了一般,仍旧直勾勾盯着符牌,矮个护卫试探着走上前去:“东哥?你没事儿……”
东哥身体忽然剧烈一抖,脸肉诡异地抽动几下,紧接着叫人来不及反应便往符牌上喷了一大口乌红色的血。
剩下几人终于觉察出不对,一面叫袖宝赶紧回来,一面伸手去扶他。
袖宝慌忙走几步,却听“锵”的一声,东哥双眼布满血丝,一手拔刀,以常人难以拦下的速度朝矮个侍卫砍去。
这一下极其利落,好似切西瓜一般,咕咚咕咚,一颗血淋淋的头便向袖宝滚来,往她鞋头轻轻一撞。
她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抬头看向粉裙青年,然而那处空旷,早已没有人影。
小丫鬟莫名一抖,张口想喊,嘴唇却抖得厉害:“救,救……”
小姐!
小姐!
恐惧在无形中捏住了她喉咙,脑中一片空白之际,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啧”。
紧接着,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噗嗤”一声轻而易举洞穿胸膛,肉连同筋骨被粗暴的钻出一个血淋淋的豁口。
袖宝愣愣低头,剧痛汹涌传来,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本因脱力往下滑,却被胸膛利器支撑——不,那不是什么刀枪剑戟,仿若无骨,外表覆着坚硬的黝黑蛇麟,因为离得近,能清楚瞧见鳞片呼吸一般翕张着。
这分明是条蛇尾,沾血的尾尖在她胸膛破洞处悠闲地晃着。
青年柔声低语在耳边:“小生就说姑娘今日有血光之灾,现在可信了??”
袖宝已然无法开口,发狂的侍卫东哥乱杀一通后,将符牌一刀劈开便倒在了地上。
“啪嗒”,符牌应声落地。
山庄门前有片刻的安静,随后微风起,再睁眼,袖宝察觉自己已来到外院。
叫人作呕的血腥充满鼻腔,只听得几声骇然尖叫,她敏锐地分辨出一道熟悉的女声惊慌喊道:“袖宝!”
袖宝疲惫地眨了眨眼,熄了求救的心思——小姐,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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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不久,上京便遣人送来两罐南地进贡的冬茶,名叫银雪芽。
此种茶由来已久,必不能等到春来,须在新梢芽缓缓生长时采摘,滋味醇厚、香气浓烈,在最寒时节,也能叫贵人一饮满口生香。
柳山偶有一两回和袖宝打趣过,觉得自己就像这冬茶,因着被提前采摘,换得柳珩被掩在荫下悄无声息的成长,但二人皆是无奈,说不得谁比谁更身不由己。
袖宝是最不伶俐的小婢,那时恰逢康玄倒台,其余势力不明,是以此等大快人心之事,柳山只敢在人后畅快。
不过也因此碰巧便撞见这丫头被三人按头,欲将其溺死在冷宫死水之中。
她将人捡了回去,一时间宠爱无比,在外人眼里,仿佛是长乐宫第二个主子。
只有柳山知道自己的用意,母后薨逝,她和柳珩的日子愈发难过,她想尽办法得了父皇的宠爱,不低调行事,反而嚣张跋扈。
在深宫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可以养出一个这般简单的丫头,那是别人都没有的本事,也是柳山对自己的特殊奖励。
“唔……”女子闷哼一声,靛蓝的新衣被血浸透,几乎站不稳。
十步外,蛇妖阿祸悠闲打量着她,蛇尾轻轻摔打在地面,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你一定想不明白,明明我只想要猫儿的命,如今为何还要向你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