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霓看着邬昭白的脸,陷入沉思。
系统说,邬昭白是未来的反派大魔头,聂青霓很怀疑那次,红药筋骨尽断会不会和他有关。
可随即又否定了,邬昭白既然愿意为红药改邪归正,那想必不会是他。
就连她也知道,倘若真的爱一个人,绝不会伤害对方。
她在脑海里询问系统:“邬昭白的真正身份是什么?他前世为什么要潜入崇山派?”
系统:“邬昭白是三界最后的魔王,千年前,魔王横空出世,他残忍嗜杀,视世间万物为草芥,甚至连自己同族都杀得干干净净,害怕魔王会侵害其他生灵,神女封连雪便以神体祭魔封印魔王,邬昭白就是被封印的魔王,只是此刻他的魔体尚未觉醒。”
“前世他潜入崇山派单纯是想将崇山派搅得乌烟瘴气、以此搅乱人间,却因为对聂红药暗生情愫,慢慢放弃了这个念头。”
系统补充道:“神女封连雪封印魔王之后,神魂破碎,为了防止神女灰飞烟灭后,魔王无人可对付,神女便转世轮回了,而聂红药便是神女的转世。”
“某种意义上来说,邬昭白和聂红药的确是宿命的对手。”
聂青霓“哦”了一声,心里又有些不舒服,可她不明白这种不舒服从何而来。
她不由得想到,邬昭白前世虽然也是她的弟子,但是她几乎没有尽到师父的责任。
她剑术厉害,却并不会教人,或许,这也是她不讨人喜欢的一个原因。
而有的人,生来就是讨喜的,就比如红药。
她其实并不恨红药,只是每次,她不得不因为她做出让步的时候,她心里总是会不舒服。
邬昭白对情绪感知很敏锐,他醒来,对上少女漆黑的眼睛,心里一惊,做错了什么一般,“师尊。”
他垂着头,像是一只怯懦的小狗。
聂青霓心里那缕不舒服慢慢消失了,她重新将他背了起来:“走吧,我们一起去崇山派。”
召出却邪剑,她踩了上去,轻声道:“怕的话就抱紧我。”
邬昭白下意识用细弱的手环住了她的脖颈,脚下却邪飒踏如流星。
转眼间,夜空浩瀚无垠,圆月清朗,脚下的乱葬岗急速倒退。
少女的一缕头发被风吹来,他心里好像也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起慢慢生长。
不知道为什么,邬昭白心里微微触动,他竟然妄想着——
崇山派不是师尊的家吗?
为什么,是我们一起去崇山派?
而不是我们一起回家呢?
远山重叠,星灯绵延数十里,烟如瀚海,大大小小的山峰星罗棋布,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一道巍峨的天堑。
那天堑险峻无比,是归宁道君一己之力、削山填海,从此成了崇山派的山门,上面的玄石之柱上还附着归宁道君的一缕意识。
若是普通妖魔过这道山门,必定魂飞魄散,哪怕是高阶的妖魔来临,归宁道君的一缕意识也能感应到,然后通过尘外境报告给各峰长老,及时防范。
带着邬昭白来到天堑前,聂青霓也有些没有底气,不知道能不能躲过归宁道君意识的搜查。
想起,前世那个淡漠无情的“跪”字山岳般压在她头顶,她胸口顿时变得滚烫,是愤怒、是屈辱、也是不甘心。
说来好笑,她对这种情绪反倒非常敏锐。
邬昭白看着她:“师尊?我们不进去吗?”
聂青霓回过头来,问他:“这里,你会觉得不舒服吗?”
邬昭白那双黑白分明的眼,轻轻眨了眨:“不会。”
她“嗯”了一声,伸手:“抓住我的手,我们一起进去。”
“嗯。”邬昭白心里小小雀跃了一下,将自己脏兮兮的小手偷偷在衣衫上擦了又擦,反复多次,才敢来牵聂青霓的手。
师尊的手依旧是暖的,像是一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