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青烟,徘徊不去。
那里面有一个少年,素衣未加冠,低眉正读书。史已经抹去了澹台及秦的名字第一次,不能再抹去第二次。
庞德安快步下台。侍从忙迎:“大人?”
“来人,备车,我要入宫!”
楚帝这边,却是握着奏章,等待许久。等锦衣卫来报说庞学士阖门在堂前祭拜了澹台衡,开门便大步入宫后,面色淡漠地将奏章放下了。
锦衣卫不敢起身,仍旧拱手敛眸。
楚文灼:“他倒是知人能让。”他语气本是不怒自威,说到这倏地带出一分薄怒:“庞古都要串通那孽子做假证了,他还肯耗尽香火让庞古见他的至亲!”
那他自己呢!他便不担心自己再受二皇子挑拨,认为他居心叵测,根本不配与楚同朝吗?
等锦衣卫再附耳过来低语几句,他才脸色几变,视线移过去:“庞古当真没有带上那些书信?”
那幻境是针对庞古所化,锦衣卫也没有瞧见其中变化,但却观察得很仔细:“未曾,且庞大人出门时抱着一卷竹简集成的书卷,视若珍宝,目光炯炯,瞧着不像是为攀扯澹台公子而来,倒像是......”
楚帝眼神意味不明:“倒像是为他鸣不平。”
锦衣卫立刻躬身,待到安静良久,又试探着出声:“会不会是他供奉澹台衡后,澹台衡以言语诱之,所以他才?”
“哼,以言语诱之,”楚帝看都不看那锦衣卫一眼,平淡的语气却骇得那锦衣卫立刻跪下,“他若是会这样做,又怎么会给那孽子第二次机会?”
魏骆也回过味来,一边躬身接过楚帝随手放下的扳指,一边叹息:是啊,若是澹台公子想对付二皇子,怎么会为二皇子求情呢?
要知道若不是澹台公子不偏不倚,陛下也不会发现那篇祭文,更不会饶二皇子一命。那时的二皇子又岂有机会,在此时还让庞学士来构陷澹台公子。
如此明枪暗箭,真如同澹台公子才是陛下选中的皇子一般......
跪下的锦衣卫已暗暗警惕,恭谨地将二皇子与徐国公所做一切禀告上去。
楚帝面色冷沉。
徐国公还算乖觉,他的嫡子和徐国公的儿子才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到了如今还意图牵扯旁人,柳收也就罢了。
良禽择木而栖,他选了二皇子,如今被牺牲是他识主不明,可子嘉......帝王放在桌案上的手指蜷缩起来,眉眼也更加冷肃。
子嘉从前忠于秦朝那个昏君,是受孝道忠义所禁锢,是他无法选择!如今选了自己,选了楚朝,难道自己还要因为蠢笨不堪的皇子,冤枉他,叫他再受一次灭国之辱吗?
若不是禁不住子嘉求情,他怎么会让这个蠢货有第二次机会。
楚帝越想越是冷了脸色,待到庞德安来觐见,直接眼睛一斜:“让他来。”
他倒要看看,这个忠诚了两朝的迂腐学士,打算怎么说子嘉!
内侍推开门迎学士进殿。
庞德安脊背被汗浸湿,躬身全程不敢抬头,待到见到楚帝衣角,才深深跪下。他本不欲倚老卖老,可是一开口却是嘶哑沧桑,不言而喻:“陛下。”
楚文灼已换了温和笑容:“庞卿这是怎么了,朕前几日才与张相说,多亏了你找出的那封泣告尊父慧弟早夭书。”
他叹息:“现在想起,那祭文依然是感人肺腑,诱人泪下,叫人一念及,便禁不住为他感念幼弟的深情而动容。”
魏骆去觑庞德安,心中暗道陛下这是在借慧弟早夭书提告庞德安,不要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啊。
可是庞德安却是泪水涟涟,过了片刻颤着肩,抬起首艰难道:“臣,有愧于陛下信任!”
楚帝的笑容慢慢消失,瞳孔微冷,漠然地看着面前跪在下手的半百学士。
而庞德安只顾着泣道:“当时理出那封泣告尊父慧弟早夭书时,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