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
窗外仍旧是呼啸的车水马龙,程撤双眼出神的望着匆匆划过的景色,似乎在放空。本打算今日想好好补个觉,却被中途打断,被迫仓皇逃跑,十分狼狈。
鸣笛声听的他耳膜发烫,连夜的失眠让他觉得有什么在呼啸,却濛濛不得而知其真身。
只是没过几分钟,等到车子行驶方向走向一个熟悉的路段,他下意识偏了头,等看到驾驶位坐着的人的身形,就知道自己还是落入陷阱了。
程撤低低的骂了句脏话,又掏出支烟,强迫自己安慰剂似的喷出烟雾,一时间白色的烟气笼罩了面容上冷咧的自嘲。
半小时后,车稳稳地停在了城中心的胡同里,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凉风也顿时灌了进来。
程撤踏出车外,看到眼前的西装男人已经为他指明了一条路,便知道自己没有退路,认命的踏上台阶。
程家的房产多在外地,甚至国外也不少,这间皇城根儿下的大宅算是儿时的记忆,平时没人,但院落里花草有人照看着,他就会来住上三两次,顺带喂喂狗,但平素决不会来消遣。
程撤跟着人穿过大小院落,竹叶繁茂落英缤纷,虽已入秋,但院子里仍是一片茂盛景象。
他把手插进兜里,前后的脚步声清脆,脑子里却愈发的混沌起来,一些过去的画面不受控的浮现到眼前,混乱的杂乱的,伴随着一些创伤般的刺激。他神经质的皱了下眉,又去摸口袋,却发现烟盒已经是空荡荡的。
只是此时一样念头却神奇的钻进脑海中——要不就让她跟那个姓罗的结婚,反正她早晚也会后悔,到时候就会明白自己应该适合同哪类人一起生活,以后也会更踏实和安分的呆在自己身边。
但是一想到她会再多站在别人身边一秒,他就有种很微妙的冲动。这种感觉一旦出现,就让他的心砰砰跳动的更快了。
在眼前人的指示下,程撤径直坐到了黑檀木长椅上等待,他岔开腿,却用手肘顶住膝盖陷入思考,不出一会儿,眼前的黄花梨木桌前来了人,虽然面貌并不算衰老,但头发却是花白。
程恚抽的是烟斗,外形圆润如石,一看便价值不菲等同于这间宅邸。随之跟来的还有蛋黄,它换了新的项圈,但是看上去勒的有些过紧了。
“你还知道主动来找我。”老爷子开口便是厚重的烟嗓,气势很足,脸上却带着踏实和煦的微笑。
程撤微抬额,“其实——”
“好了,你能来就好。”程恚淡然的说,“光躲着我,躲着家里人,像什么样子。”
“您想多了,我在公司比较忙,所以耽搁了您的日子。”程撤只好解释。
然而程恚没理他这句,直抒胸臆道,“我知道,你和你哥从小感情就不算太好,但你们好歹是兄弟,你哥看着样子沉静的很,实际上脾气也是随了你爷爷,我知道你自小就包容吃了不少苦,但当时也不过是小孩子性子,你们如今长大成人,兄弟之间到了该彼此照应的时候,切记别犯了错。”
程撤嘲弄的笑笑,“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与您计较。但这话是在我哥那也有一份,还是单独对我说的?”
“你哥那边我也教育过,都是我程家的儿子,我怎么会区别对待你们呢。”程恚不紧不慢的说,一旁的焚香炉冉冉升起一缕烟,遮挡住了的面孔。
程撤垂下眼眸,没回应。
恰巧一份纸笔被放到桌面上,抵达他眼前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已经盖过红章,跟黑字相得益彰。
“作为父亲我了解你哥,他聪明,但不太通人情世故,几个老板们虽然对他赞不绝口,但他在某些方面还是不如你。”程恚慢条斯理的说,“所以呢我也思考过了,让你更多的接手家里公务,这样才能好好辅佐你哥。”
程撤淡淡瞥了一眼,“那我哥知道这事么。”
“不急。”程恚笑了笑,“有我在这,他也会明白。”
程撤扬了扬眉,冷笑一声,把纸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