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对视,却发现她并没有认出自己,而是冷漠的走开了。
程撤想知道原因,却找不到答案,但对方的确是把她忘记了,她的脸上没有了灰暗,只有平静。
他想,他不该打扰她,只是在放学路上静静地看她回家。跟她同个考场,再去同一所学校,她始终没能记起他,却喜欢盯着学校墙上他的照片。
程撤感觉自己在缓缓失去体温。在他这个位置,多的是人想送女人上他的床,但程撤脑子里只有她的影子,那个在太阳地下躺着的女孩,她在学校里从没有吃饱过,却在那时给了他一块蛋糕,而它恰好是她的家人想杀掉她这个拖油瓶的武器。
她就要订婚了,和别人永远的生活在一起。
生命总像紧箍咒一样束缚着他的灵魂,他无法融入社会,常年带着面具,只有在露出阴冷的一面时,才得以悄悄喘息,唯有死亡能解脱。
他想帮她除掉那个讨人嫌的妹妹,让她快乐一些,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快乐。
在后来,他听到后来的郁每经常骂他,投机,恶魔,混蛋,似乎都挺贴切的。
而他现在,就像献祭似的去帮助她,用自己的死亡去振聋发聩的帮她曝光杀她母亲的凶手,并把这则夸张的丑闻送到所有看客的眼前,那么他的最终任务也算谢幕了,最好,她以后能无风无浪的生活。
程撤抬头,他的额头上的伤口流下了鲜血,缓慢的爬到了他的眼睛上,他顺着仓库的小窗看到了月亮,一只飞蛾忽悠悠的落在上面,它高高的挂在天上,也被染成了红色。
跟舅舅一样,他终于也看得见红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