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2 / 5)

黑梅 小象消火栓 3121 字 2023-06-02

者的结合体,一种天生坏种。

舅舅想着,在键盘上敲小说,眼睛因为疲惫而干涩。

他一直在想,是不是可以拿着这孩子去敲诈那大户一笔钱,然后他就可以继续做梦。

他每天下午九点才会回家,其实七点就已经放学,但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作去学校背后的公园。这个习惯是从小养成的,在那里他可以感受到久违的安静,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渴望一种求死的欲望,也可以看到一个总是哭泣的陌生人。

在学校里,经常有女孩子哭,她们有的很安静,有的很热闹,喜欢成群结队的凑在一起说话,还有时候会把眼睛瞥向自己。

程撤在有一天收到了女生的纸条,说他帅得就像小说里的男主人公,能不能交往。

他把纸卷了起来,对着它冷漠的注视了一节课,以至于传纸条的女孩子竟害怕的发抖起来,悄悄的以肚子疼为借口逃回了家。而程撤摸着自己的眼睛无心专注,他经常听到舅舅说他很像他父亲,那是一个常常出现在电视里的自负者,如果他们如出一辙,那么自己也是这样的。

程撤想着,喜欢他这种人,脑子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下午又去了公园。仍旧在看那个哭泣的人,她有一个妹妹,和一对父母,看上去一个完整的家庭。

但很奇怪的是,最后留在公园里的只有她自己。

有时候,她在迎着风趴在晃动的秋千上写作业,有的时候趴在地上,看着身边的一朵花就开始默默流泪,但不同于他身边的女同学,她总是面无表情的流下眼泪,然后任凭风把它吹干,但自己却不当回事,似乎非常麻木。

至少程撤是这么理解的。他从没有去干涉她,只是凝望着她的孤独和痛苦,觉得这是海市蜃楼的景色,只需要看着就好。

他们从来不交流,却像是默契一般,互相陪伴着。

舅舅有时喜欢去教堂,还会无缘无故带上程撤。他们会在那里待上很久,程撤也无法反抗,凝视着那些奇形怪状的神们,希望从他们沉默的举止中解读出点什么,好让这时间不那么漫长。

他在心里默念,让舅舅早点儿去投胎,让他的亲爸也一起。也不知道是否是这祈愿最后有了作用,他的人生很快迎来了第一次转折。

程撤记得在那片残阳下,为了弄干净自己被弄上七八个脚印的校服,他像一条快干涸而死的鱼,零零碎碎的提前回到了家里。

然而郁郁不得志的舅舅也在家,在喝了酒后,他幽幽地站起来,把他的一堆废稿子扔进那台老旧的洗衣机中,他按下启动键,在水流冲进滚筒中的一瞬间,他所在的角落位置恰好能够看到那些精心准备的草稿一张张浮起来,它们在水面上被泡的发胀,蓝黑墨水写下的字迹同样变得模糊。

程撤皱着眉头,打算忽略这一切回到自己的角落时,却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而舅舅,他的痛苦像是被这个变化点燃了一般,他突然跳起来,头快碰到低矮的天花板,然后过来追逐自己,手里拿着刚才抄起的盘子,狠狠地扔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程撤的脖子被碎片划伤,只是疼,但没有流太多血,他捂住伤口,等待风浪平息,他从床上下来却踩上了碎片,钻心的疼痛让他差点昏厥过去。

舅舅跟放债的人做过一笔交易,他投资给外面的几家商铺准备坐等盈利,然而大家知道他人怂,骗了钱也当耍他玩,再去要钱时,回回吃的都是闭门羹。

催债的走后,他半夜摸起来找吃的,发现舅舅悄无声息挂在屋顶的电扇上,正顺着风一晃一摇,像一支风铃。

程撤潜意识里觉得那帮真正的流氓还会再来,也知道自己不会活的长久,便在深夜里从雨水走出去,他去到了最常去的白区公园,桥洞下的排水管很潮湿,但是也隐蔽,几乎不会被人发现。

他捡着垃圾桶的食物,也捡着游玩小孩们的零食,但仍然饥渴难耐,直到天亮后他等来了一个透明塑料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