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便会自断,再生再断,直至再也长不出来,我便成这个丑陋怪异的样子。哼!不要脸的上界,老子的罪名多了去了,这样令我蒙羞受折磨,你他奶奶的,咋不整死我呢。”
说到愤恨处,噗噗噗朝地上吐了好几口唾沫。
一行人被一步遥拖着,满耳朵里灌满了他高低起伏颇有节奏的音调:
“老子自认道行不够,天界的事暂且管不了,就只看眼下罢。今日大爷我心情好,就跟你们说说六通山里的六怪,让你们死个明白,顺便让我说个痛快。入了这破山,本以为熬一熬就过去了,殊不知山中无年月,到底是过了多少年,谁也说不上来,管他百年也好,千年也罢,我们六个怪物反正是出不了六通山,除非死了,自个儿愿意找死,踏出六通山一步必遭天谴而亡。呸呸呸!高兴时候不能说些丧气话。这六通山啊大得无边,就他娘的是个空荡荡的大牢笼,困着我们六怪,教我们在这里受尽折磨,没吃没喝,连个听我说话的人也没有,好容易盼来你们,虽然明日就要吃了你们,今晚我还是可以过过嘴瘾,否则,真把老子憋闷死了。”
话多嘴碎,语无伦次,一步遥自个儿却讲得兴奋,嘴上越是来劲,轮椅就行得越慢,或许是他故意慢行,好把话一股脑儿全掏出来:
“要说六通山,在我们来之前压根儿不叫六通山,之所以叫六通山,那是托了我们六怪的福。你们心里肯定在想是因为山里有六个妖怪才叫的六通山吧?猜得没错,名字是我起的。”
一步遥若有手,此处应竖拇指自夸:
“当然,也是经过大伙儿同意的。没有六怪前,这里是山清水秀,绿树成荫,鸟兽成群,好个富饶之地。自打六怪来了,吃干抹净,赶尽杀绝,别说鸟兽,连个肥美的虫子都寻不见,真他娘的变成穷山恶水。天杀的六怪是怎么来得呢?哼!从前咱们都不是这般怪模样,这样的丑态令自个儿作呕。准确点儿说,大伙儿来之前,山里已经有一怪了,就是鹞姬说的百宝儿,百宝儿,听名字就知道,是个百日大的小娃娃,老子想想就来气,怎地会选他做老大,只会放屁不会说话的主儿,难道就因为他来在我们前头?鹞姬那娘们满肚子坏水,说什么要按先来后到排序,百宝儿来得早,或许他就生在这山里,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便要推举他为老大。面上是这么论,其实是鹞姬想借机掌权,她抢先老子一步到这里,自封为老二,上头供着一个屎尿不懂的娃子,凡事都是她说了算。嘿!臭娘们,你要耍威风就耍吧,好男不跟女斗,大爷不跟你一般见识。要说百宝儿,真他娘的邪性,咱们来时他便是百日大的模样,长了这许多年,还是那么点儿,连根毫毛也没多长,可他食量惊人,只吃不长,样子心智都不曾变过,白瞎了千千百百个百日,长了个寂寞。虽说他是个婴孩,看着羸弱不堪一击,却是打不死伤不了的,老子用蛛丝将他包裹严实,做成蚕蛹吊挂数日,那娃儿非但没有憋闷死,反将我的蛛丝尽数吞了。拿刀砍拿火烧拿水浸拿毒灌......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全不管用,他百毒不侵不死不灭完好无损,这娃儿既无长处,亦无不足,咱们这样待他,他却没有反击,从未害过谁,但话又说回来,他个屁大点的娃儿懂什么,什么也不知道,嘿嘿,无知无畏,无冤无仇,这么说来可尊为老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姜雨芫听得一步遥说起他们如何对待百宝儿,一颗心简直悬到了嗓子眼,恨不能舍了命化作魂儿去瞅一眼姜宗志。不知鹞姬会多么凶残,姜宗志倘或遇害,就是要了她的命。
任姜雨芫内心多么纠结挣扎,身上却无法动弹,由大网拖拉着,一点点走向死亡,自灾难开始,似乎从未爬出命运的埋葬。而阡陌,在姜雨芫身侧,软瘫着,渐渐散去生的气息。
蒲姑姑挣扎得累了,穿着粗气缓解疲乏。
胜将军瞪大惊恐的双眼,望着夜的黑,这样的拖行让它惧怕,无力反抗下不得不妥协。
大网拖行中,欧阳道川背上的弓箭把他的脊背磨得生疼,他几乎不曾感知到,从面色到内心都是沉默。欧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