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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时已经日落,甄栩虽有老师给杨山长的信,却觉得此时上山未免仓促。好在东林书院日渐成规模,附近酒肆客栈不少。
甄栩与谷芽挑了间干净雅致的住下,这客栈里人来人往,不乏来此求学的书生。
等一应菜式上齐,谷芽先尝了一口,急忙喝水。
甄栩看向他:“怎么了,可是被呛住了?”
谷芽表情复杂:“没有没有,这菜回味甚好,只是第一口吃起来也太甜了些!”
甄栩笑了笑,夹起一块子红烧肉:“你呀,还是姑苏人呢,姑苏的口味不也偏甜?”刚放到嘴里,只觉得要被这红烧肉甜到齁住。可见谷芽看着自己,硬是调整了有些扭曲的脸部表情,细嚼慢咽地吃了下去,又慢条斯理地喝了杯茶。
“你看看我,梁溪菜讲究的就是浓油赤酱。你呀要学会欣赏不同地方菜色,别在金陵待久了,便只能受用的下鲜香风味,那人生可就缺少一大乐事了。”甄栩跟谷芽讲起大道理来。
谷芽崇拜地点点头,甄栩十分满意,却听到旁边有人笑出声来。
甄栩循声看去,见是个有些呆的年轻书生,便冲他拱拱手微微一笑。那呆子被人抓包,也不觉得尴尬,连忙回了一礼,又继续笑出声来。
甄栩无语,只当他是单纯的笑点低。坐下来给谷芽夹了些清甜口的菜点,自个儿也避开那有些甜腻的红烧肉,转而品尝起其他菜色来。
奔波一天,主仆二人早已疲乏。饭后甄栩向店小二要了些热水梳洗,两个人早早休息去了。
半夜,甄栩睡得迷惑,突然听到隔壁有些响动,似乎还是从房顶上传下来的。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客栈的房顶是用瓦片搭起来的,莫不是隔壁屋顶塌了?可若是屋顶塌了,这声响未免太细微了些。
难道是?想到一个可能,他起身披上衣服,悄悄走到隔壁房间门外,果然看到屋中没有亮灯。
甄栩敲了敲门:“李兄!李兄你开开门啊!你的药还在我这里,你今日忘了喝了!你不喝药就睡觉会死的!”
房间里的灯仍未亮起,甄栩倒是听到窗户吱吖一声,有人从二楼跳了下去。甄栩暗道不好,贼人不会是狗急跳墙,杀人夺财后跳窗跑路了吧!
想到这里,甄栩用力拍门,把周围人都吵醒了,房中仍然没有动静。旁边几个书生听甄栩说了事情经过,赶紧帮忙把门撞开。
众人点了灯,才发现房顶瓦片早已有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洞,又见通向街道的窗户开着,连忙去看床上的人。
床榻周围并无血迹,床上的书生被晃了好几下,才醒了过来。甄栩一看,这人不就是晚上吃饭时,见过的那个书呆子吗?
“兄台,你可还好?刚刚有个贼人在你房间,你可受伤了?”这好半天没醒,甄栩想,难不成真有迷雾,吸入一点便会昏死过去?
那书呆子还没回答,旁边一个书生先开了口:“兄台,你不知道,他这人就是睡觉死沉,我们几个在兖州遇上,每次早起吃饭都叫不醒他。”
甄栩听了不由一笑,晃了晃这书呆子:“兄台,打扰你休息,刚才我听到贼人响动,你还是仔细检查一下你的钱袋吧。”也不知道这人家里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出来的。
那书生听到“钱袋”两个字,这才不迷糊了,把房间找了个遍,果然无论金银还是衣服包裹统统不见踪影,一时欲哭无泪:“连我爹爹给山长的书信都没了,我这可怎么进书院读书啊!”
甄栩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安慰他道:“我明日也要进江东书院拜见山长,不如一道前去?若是山长认得你,或可收留一二,若不认得,你再托人从京中给你捎来信件。”
书呆子这会儿倒不呆了,抓住甄栩的袖子不放:“多谢兄台!敝姓梅,兄台叫我来景就好。不知兄台贵姓”
甄栩有些哭笑不得:“免贵姓甄,字霁明。”
勉强休息了几个时辰,两人第二天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