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姨娘坐定,丫头们上了茶便都退下了。屋里只有墨太太、鲁姨娘和墨子桐三人。
墨太太看墨子桐比先前瘦了许多,便心疼的说道:“桐儿,这事已然这样了,我看女婿也尽了力了,日子还得往前过,我听黄妈说,女婿不是睡在书房就是这里的耳房,夫妻一体,既成了亲,生儿育女就是头等大事,别象你霜姐姐因不生孩子,闹出多少事来。女人的青春就那几年,过了就是过了季的花,趁着年青好好生几个孩子,我听女婿说这府里此后生下的男孩子过继给那府里郑太太就是伯爵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可别错过了,好好用点心。”
鲁姨娘听墨太太说完,赶紧应和着道:“桐儿,这回一定听太太的话,我们怎么也不会害你。你要真是仙什么的,将来要飞走我们也不敢要求什么,便既落户在人间,就得按人间的规矩来,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墨子桐听了便将头低下,心想:春弓死了才七天,母亲和娘怎么就说上这事了,怎么这里的人都这么冷血,这是人的问题还是阶级体制的问题,等我将来回去好好写文章评述一翻。
正想着,墨太太又接着说道:“我昨儿去看了看露儿,已经折磨得不象样子了,那孩子自丈夫死后,象换了个人,见谁都哭,委屈得跟什么似的,我坐了一会就出来了,她现虽怀了秦家的孩子,但自秦家少爷死了以后,与秦家上下皆不睦,就搬回了叶家,但秦家没少找麻烦,一会来说该给她带来的那几个下人发月钱的,一会说铺子里又亏了钱,一时又说庄子被强人抢了,反正没完没了。我看那秦家也是有些破罐子破摔,越发不像话了。”
墨子桐听说叶晨露过得并不好,便道:“她那样一个人,怎么会落得这样,这是不是姑父没给她结门好亲造成的,要是那时再慎重些,哪里有这些烦心事。”
墨太太叹口气道:“我的傻姑娘,这女子结婚本就是撞大运,撞上好的就平安一世,撞上不好的一辈子受罪,哪有挑的理,都是在碰运气罢了!”
鲁姨娘跟着说道:“哪里都像你这样好运气,遇上端木女婿这样的,且不说这家世门第,就他那会体贴人照顾人的性子就胜过多少男人了,桐儿,你可要知足珍惜啊!别寒了人家的心。听话,今晚就让女婿在你房里歇觉,听到没有?”
墨子桐顿时满脸通红,道:“娘怎么啥话都说,这事你们也管,你们,你们……”
说到这墨子桐已不知说什么好了。墨太太和鲁姨娘相视笑了起来。墨太太随即说道:“那我们就先回了,你娘的话没错,这话说的也合适,我们都等着抱外孙呢!”
说完便和鲁姨娘一人一顶檐子坐了出了府换了墨太太牛车回了墨府。
墨子桐因春弓之事这阵子几次哭的晕厥过去,端木华小心伺候生怕有个闪失。今次见墨子桐连席宴也不能坚持,心中惦记,后来看墨太太和鲁姨娘跟着去了,心下稍稍宽慰。
一时客宴结束,端木华也不多留。众人散去,端木华便忙忙来了关雎阁。
进了墨子桐卧房,见墨子桐仍穿着粗熟麻布大功丧服和衣躺在炕上,炕帷早换成仙鹤图样的白色帷帐。
端木华猛的进去,倒先愣了一下,好像墨子桐此时也驾鹤仙去了一般。紧走了两步来到炕上坐下,拉起墨子桐的手,觉那手甚至是冰凉,便向外喊道:“再上两个火盆来。”
一时春纱和绿君先抬着一个卧龟莲花纹五足鎏金火炉进来,后面连翘和小支棱抬着三足万字围栏鎏金火盆也跟着进来了。
一时屋里便觉热气腾腾。端木华俯身看墨子桐向内躺着,那眼泪不停往下流,心中疼惜,便回头对丫头们说道:“你们去给太太弄些吃的来,这一天没好生吃东西了,顺便拿壶酒来。”
丫头们答应着去了,端木华仍俯身揽着墨子桐的肩头道:“桐儿,你要哭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我知道你难受,那丫头陪了你多少年,你们好的像一个人似的,这会子忽然走了,就是那铁石心肠的人也要难受一阵子,更何况你。但话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