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松口气的是，前台没有警报再响起。

凌晨四点，向兰兰回到前台，肉眼可见的疲惫。

孟万心递给她一杯温水。

“谢谢。”向兰兰仰脖一口闷了。

孟万心也递给贺阎一杯，贺阎拒绝了，“表格。”

她立刻递上表格，贺阎推开笔帽写起来。

向兰兰洗了手过来说：“得通知家属来一趟了。”

孟万心心下一惊。

贺阎面色无波，嗓音淡淡地嗯了声。

向兰兰擦干手，接过贺阎写好的表格又道：“我通知临终关怀师不用来了。”

贺阎又是一声嗯。

“你稍微睡会儿吧。”向兰兰看了眼时间，“再好的身体也不能一直熬着，你眼底都乌青了。”

贺阎转身往自己房间走。

孟万心张了张嘴，最终也没出声。

向兰兰也在表格上写了几下，而后坐下长长舒了口气。

“累。”

孟万心站到她身后，给她揉肩膀。

向兰兰拦住她，“倒也不用，习惯了，你坐着吧。”

孟万心坐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402的老奶奶不行了？”

向兰兰拿了个按摩锤敲着肩膀，“本来已经到重度就是在等着到时间离开了，而且他两个儿子三个女儿都不管他，还欠着疗养院的钱，还是贺护自掏腰包，才能让老奶奶活到现在的，但到时候了，也留不住了。”

孟万心一边觉得贺阎真是个不错的男人，同时也生气，“这么多孩子，一家拿一点钱还凑不上个疗养院的钱吗？”

向兰兰说起这事也生气，“都不想拿，谁家多拿一点都觉得亏，而且他们原本也不想让老奶奶来疗养院的，觉得在家等也一样的，但那个时候老奶奶还清醒着，非要来，还报警了，然后她儿女没办法就送来了，一开始还出钱，最后就不了。”

“我想着老奶奶也是觉得在家活不到几天，所以才来这里吧。”

孟万心心里堵得慌，“这要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奶奶.....”

向兰兰接上她的话，“那早就去和阎王爷说话了...

“不过也能理解。”她话锋微转。

孟万心看向向兰兰。

向兰兰来这里之前是在医院当护士的，要不是她外婆去世，可能她会一直在医院干吧。

“医生宣布没有治愈的可能了，那就只能等着，家庭条件一般的，就不会再费心了，老人早点走对儿女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孟万心长到现在，还没经历过亲人离别，毕竟她出生时，她父母的父母早已去世。

但新闻倒是看得不少，理解的话还不能完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不能说绝对的对错。”

向兰兰点头，“但贺护除了没钱，还都挺好的，临终关怀师也是他找的，想让老奶奶最后走得舒适些。”

孟万心唇角微动，“没钱不重要，现在找个品质好的不容易。”

向兰兰抻了个懒腰，“你叫孟心。”

孟万心不解，“怎么了？”

别不是发现什么了吧？

向兰兰遗憾地叹息，“这疗养院是孟家开的，孟家大小姐，叫孟万心，你和她就差了一个字，你要是孟家大小姐，直接把贺护带回家当你的小娇夫多好，但你经济条件也不好，没钱你俩面对面喝西北风吗？”

“......”

孟万心现在跟向兰兰解释不了，“看他那张脸，喝西北风我也愿意，再说了，我们有手有脚，健健康康的，又饿不死。”

“知足常乐。”

向兰兰：“......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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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万心一晚上没睡倒也没特别困，她之前玩乐的时候，夜也没少熬，挺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