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寒月倒是揉着脖子凑了过来,“我有事。你这手劲也太大了,脖子现在还疼着呢。你看,估计都青了。”白皙的后脖颈上一片青紫,触目惊心。
都那种情况了能保证人活着就不错了,谁还会注意力道的问题。不过有些话萧瞿是不会说的,她双手合十上下晃了晃,“下次一定轻点。”
施寒月眉头竖起,作势抬起手,“嘿,你还想再砍我一下。”
就在这时,发动机轰鸣,车身抖动。白若愚偏头看向头伸过来的施寒月,提醒道:“坐好,要发车了。”
不知道开过多少条崎岖不平的小路,终于在天色完全暗下来前,到了马庄村的地界。
马庄村四周多水,沟渠鱼塘随处可见。翻过前方不算高的河堤,就到马庄村村内了。
昏暗的河堤上忽然亮起了一束光。一个身材矮小上了年纪的女人举着手电筒站在河堤旁的树下,身上落了厚厚的积雪。面包车路过的时候,她唉唉地大声叫喊着,伸手拦在了车前。
白若愚急忙踩了刹车,面包车由于惯性往前又滑行了一点距离。
女人三步并作两步赶了上来,拍了拍车门,“路上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怎么现在才到?”
白若愚一脸疑惑,摇下车窗,伸头问道:“大妈,你谁啊?”
“我谁?这我儿子车我谁!”女人高声喊了起来,随即朝副驾招了招手,“囡囡,这谁啊,你舅舅呢?”
萧瞿这才明白眼前人的身份。她是李大海的妈,也就是自己的“姥姥”。
“外边多冷啊,上来说话。”施寒月打开车门,把女人拽上了车。
女人刚上车,看见后座的杨柳不禁呛声道:“小梅啊,不是妈说你,闺女睡着了你也不知道给她身上盖点东西,冻着了可咋办。”
后座塞了四个人,有些拥挤。施寒月翻了个白眼没有接话,默不作声地往车门口挪了挪身体。
车里气氛凝固了一秒。
女人像是看不懂别人的情绪,又扯着季越辰说话,“儿啊,妈多少年没见你了,可算把你给盼回来了。”说着她就像是买菜似的,上上下下把季越辰这颗菜看了个遍,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我儿子,就是有本事。对了儿啊,前头这人谁啊,咋开咱家车。”她凑到前头贴在了白若愚脸旁边,“我咋看他恁个眼熟呢。”
白若愚本来在和萧瞿小声吐槽,结果被凑过来的头措不及防地吓了一跳,大喊道:“承包鱼塘的马昌荣是我姐夫。”
女人恍然大悟:“昌荣他小舅子啊。都长这么大了啊。”
翻过河堤,没开多远,女人喊了停车。
“过了过了,我家大门在后面。”
原来是到李家了。
众人下车,白若愚把车钥匙还给萧瞿。
“我走了,年上来我家玩。”
说着他把萧瞿拉着走了两步,压低声音再三嘱咐:“千万不能说漏了”。
萧瞿拍了拍他的后背,一脸“我有分寸”的表情,“知道了,你也别忘了继续联系……”白若愚一把捂住萧瞿的嘴,不让她说出那些事。
萧瞿偏头躲过他的手,使劲推了一下,“行了,赶紧回家吧你,天都黑了。”
白若愚背上包离开。
李家的房子在村子最外侧,坐东朝西,紧靠着路边。身后是一条小河,河上有一座木桥,桥的另一边,就是马庄村其他村民的房子。连通着小河的鱼塘,就是白若愚姐夫家承包的。
面包车停在院前空地,萧瞿和季越辰提着后备箱中大包小包的东西跟在女人身后。还没到院门口,门打开了,一拄着拐杖,佝偻着背的银发老人站在门后等着他们。
“大海啊,路上还顺利吧?这么多年没回来,家里变化可大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迎他们进院子。
施寒月背着杨柳走在后面,老人看见后,打开了院子南边那间屋门,拉开灯,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