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回去拿了点东西,追着他的脚步而去。
溪水潺潺,叮叮咚咚,泛着涟漪的水面上是又大又圆的破碎月亮,少年盘腿坐在光洁的大石头上,月光落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他正在用湿润的纱布擦拭沾血的无岁剑。
皇权相争,势必见血,他用这邪物,在师姐面前杀了人。
师姐脸色难堪,却并没有说什么,没有以往说教的众生平等。
他们不杀刺客,刺客便要杀谢扶渊,师姐因为谢扶渊,破了自己的原则。
刺客,死去的士兵,都比不上谢扶渊。
人的命,因为地位权势,分成了三六九等。
那么他呢,有朝一日,若是他和谢扶渊站在对立面,孰轻孰重?
“洛公子,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熟悉的少女声音从下面响起,她嘟囔抱怨着,“妈呀,这石头怎么这么高啊?”
洛观屿回头,看见她用裙子兜着什么东西,艰难地往上爬。
少年的声音很冷,“你来做什么?”
李月楚哼哧哼哧地爬上大石头,感受到凉凉的水汽扑过来,她坦荡荡道:“还能干嘛?来看你。”
洛观屿声音嘲弄:“我有什么好看的?怎么,不去照顾你的好表哥了?”
李月楚刚刚在他身边坐下,就被阴阳怪气一番,她一时也火气上头,“你怎么说话的,我招你惹你了?”
洛观屿的声音冷得可以掉冰碴子,“难道我说错了?如此献殷勤的良机,三小姐舍得拱手让人?”
“我……” 李月楚话到嗓子眼又吞了回去。
得,原因找到了。
沈翎在照顾谢扶渊,他心里吃味,火气正无处可撒呢!
她的沉默倒是让洛观屿更加烦躁,他用纱布重重抹过剑刃,纱布被割裂成两半。
少年抬起脸,眼中涌动着暗色,威胁的意味一闪而过,“三小姐,你最好离我远点,这里不是金都,随时会发生意外。”
他不是什么好人,耐心也有限。
少年的眼神太可怕,李月楚忍不住一哆嗦,激动之下,兜住裙摆的手一松,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有些顺着石头掉进了溪水中。
“哎呀,我的药草!” 她慌乱之下,双手按住了几株还没有掉下去的药草。
洛观屿怔住,看着她将药草宝贝似地捡回来放在一旁,停顿片刻,问:“你受伤了?”
刺客追杀的时候,他可看见她在混乱中像只兔子似灵活地躲来躲去。
逃命,她可是擅长得很。
“我没有啊。” 李月楚将药草兜回怀中,没好气道:“不是你受伤了吗?我是来给你上药的。”
谁知道他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谁说我受伤了……” 洛观屿愣了愣,依旧嘴硬,却被眼前的少女一把逮住了手腕。
袖子往上一掀开,就看见了胡乱缠着的纱布,纱布已经吸饱了血水,外袍都隐隐透出血色。
“你没受伤?那这是什么?”李月楚像是抓住了小偷的证据,一脸得意。
洛观屿闻见少女发间的花香,“你怎么知道的?”
李月楚觉得他莫名其妙:“我当然是亲眼看见了。”
“你去帮沈姐姐,然后那个刺客划伤了你的手臂。明明受伤了,你为什么不说呀!”
洛观屿神色缓和一点,想收回手。
“一点伤而已,有什么好说的。”
反正到了时间,伤口自然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况,连师姐都没有注意……
李月楚摁住他的动作,解开纱布,瞧见那狰狞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你不疼吗?”
洛观屿垂下眸,疼,这算什么疼?
李月楚突然松开他的手,翻身下了大石头。
少年的手腕失去了温热的触感,他眼神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