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着更大的惶恐,假如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又该如何?谢听之遭受太多的挫折和磨难,没有办法受到任何刺激。
一侧是透着光亮,看似峰回路转的小径,而另一侧,则是跌入便万劫不复的彻骨深渊。
回到玄光山上,谢听之伏在案前,手执狼毫笔,在纸张上随意划着,目光却没有全然落在上面,手腕处隐隐弥漫着黑气,愈来愈浓。
旋即,他露出痛苦的神色,额角沁着冷汗,咬牙承受这一切,直到那浓郁的黑气幻化成人形,看上去与普通的凡人别无二致。
平平无奇的一张脸。
见到这样的场面,谢听之嗤笑一声,双眼沉淀着如墨的黑暗,强撑着站起身来,从锦盒中掏出掐丝云石珠钗递给它。
“循着这个气息,去找她。”
那人目光呆滞,接过珠钗后点了点头,迅速离开房屋。
谢听之正要歇一口气,温吞的敲门声陡然想起,少年身躯一震,险些将笔扔到地上,接着快速收敛气息,那氤氲在屋内的黑气也尽数消失。
他的目光落在门口,冷声道:“进。”
是很眼熟的小弟子,谢听之记得,他之前来给自己送过请柬。可自己上回回绝过了,懂他脾气的人应当知道,自己决断的事情,向来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感受到头顶冷漠的视线,小弟子叫苦不迭。他是被逼着送请柬的,当掌门得知谢听之并不想参加试道大会的时候。颇有微词,这才让他再送一次。
谢听之是玄光山的门面,更能够证明新生的实力。刚踏入门派还只是一介凡人,如今成了其中翘楚,可不得大张旗鼓一番?
而当事人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听之身体虚弱,不便参加。”
少年的声音如枝头未化的莹润的雪,泛着沁入骨子的寒意,再看他这健朗的身子,任谁都能感觉出来他的敷衍。
“谢师兄,你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人了,此次还有飞花阁的褚玄云,得让玄光山在他们面前立立威风啊。”小弟子挠了挠头,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谢听之虽然晚入门,但玄光山凭实力说话,小弟子作出一副谦逊的模样,言语染上恳求。
原本正在临摹字帖的少年动作一顿,敏锐地捕捉到小弟子话中的人名,终于舍得掀起眼皮,冷冷地扫过站在门口的人,“你方才说谁?”
闻言,小弟子仔细揣度刚才说出的话,不明所以道:“褚玄云?”
说来也怪,飞花阁和玄光山素日无往来,试道大会也不曾参加,怎么今年反而如此殷勤?
身为东道主的玄光山自然想趁这个时候个褚玄云一个下马威,也算是扳回一局。
谢听之将狼毫笔架在笔山上,掌心向上摊开,意思不言而喻。
小弟子眉开眼笑,忙不迭将手中的请柬递到谢听之的手上,身后的色纸更衬得少年的手玉白莹润,透着淡淡的青筋。
谢听之展开请柬,垂眸略略扫过一眼,小弟子及时在旁边出声道:“凭借谢师兄的实力,必定能够拔得头筹。”
这句话掷地有声,想来这小弟子溜须拍马的本事精进不少。谢听之嗤笑一声,似乎是要将请柬扔回去,淡淡道:“试道大会我自然不会参加,不过身为坐席去看看罢了。”
小弟子没听懂他说什么,“啊”了一声,被谢听之挥着离开。
他当然没兴趣和一些术法良莠不齐的人比试,加上他走的是旁门左道,试道大会那日必定群英荟萃,若是识破了日后将他赶出玄光山,那寻找虞乔卿的一事算是功亏一篑。
但他答应的原因也很简单,不过是想要再次向褚玄云询问虞乔卿的下落。
谢听之由原来的怀疑到如今的笃定,那令人魂牵梦萦的身段在自己的眼前愈加清晰,他绝对不可能认错。
*
云聆一大早被同门叫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漫不经心地打个哈欠,才走到门外。云罗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