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一踏入屋内,恰好撞见褚玄云冷冽的眼神,连忙噤声,心中更加好奇起来。
褚玄云虽为飞花阁的师兄,但年纪轻轻突破合体,刚巧上一任掌门身陨,这才被推为掌门,只不过熟识的人私底下还是叫师兄。听闻他不近女色,只是今日带回来一个女子,这才感到稀奇。
“让我瞧瞧是什么样的美色能让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兄迷了心窍?”少年剑眉星目,一双眼睛格外传神,炯炯地盯着床榻,奈何被纱帐遮蔽住,只能依稀看个大概。
听到这话的褚玄云蹙起眉头,略微不满道:“莫要胡说,这是友人托我照顾。”
云罗并没有被这一番话唬住,坐在茶桌前,“友人?我跟在你身边那么多年,哪门子的友人?”
不怪云罗好奇,就连云聆这个小丫头也睁大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褚玄云。
男子手中拿着的帕子紧了紧,斟酌片刻,声音如落在枝头的霜雪,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缓缓开口,“左相府千金,虞乔卿。”
与其日后胡乱揣度,不如实话告诉他们。
“是不是那个京师里都在传的美人?”云聆一拍脑壳,猛然想起来。
褚玄云轻啧一声,小丫头连忙躲在云罗身后。了解褚玄云的人都知道,他心情不好时,才会这样。
男子细细品味云聆的一番话,目光落在沉睡的虞乔卿脸上。
他瞧着这虞家的大小姐,确实姿色上乘。
手中的锦帕沾染上虞乔卿脸上的血污,落下点点红梅。另外两个人暗戳戳打量着虞乔卿,就在这时,纱帐中传来一阵突兀的嘤咛声,似乎是预料到什么,褚玄云用眼神制止住说话的两人,扬扬下巴,让他们离开屋内。
随着门关闭后的吱呀声,褚玄云无奈地捏着眉心,将锦帕搭在旁边的木架上,站起身来,望着虞乔卿即将苏醒的眉眼。
好冷……
虞乔卿恢复意识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只觉得浑身降至,如同被埋在大雪之下许多日,血液凝固,就连关节都无法动弹。
睫毛如蝶翼颤动,她强行睁开双眼,就见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清明,袅袅香烟丝丝缕缕萦绕在鼻尖,安抚她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她居然还活着吗?
“好点了吗?”清润的男声入耳,如高山簌簌而落的雪,虞乔卿循着声音望去,一张清隽的脸庞映入眼帘。
“褚道长。”她想发出声音,兴许是伤到了,喉咙间火辣辣得痛,哪怕发出一个音节,都会夹带着让虞乔卿忍不住喘息的痒意。
她支起身子,奈何刚苏醒使不上力气,只能斜靠在床榻上。褚玄云本想上前搀扶,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又隐忍地放下僵硬在半空的双手。
“我这是……”虞乔卿捂住额角的伤口,皓白的手腕上留下一道骇人的伤疤,翦水秋眸望着褚玄云,眼底涌现出不解,“在哪儿?”
褚玄云面露为难,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只是递给她一杯茶润润嗓子。热气朦胧了她的视线,也让虞乔卿的身子微微回暖,望着映照着脸庞的茶水,她轻轻吹起,茶水泛起褶皱,挥散昳丽的面容。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浅啜一口茶水,苦涩无奈热的液体顺着食道流入胃中,虞乔卿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
“我梦到旬王毒发身亡,王后污蔑爹爹,将他打发去了戒律堂,又让人烧了左相府……”说到后面,虞乔卿的声音哽咽,褚玄云抬眸,见她惨败的脸庞流下两行清泪,“我还梦见,丹音,丹音被那些人活生生捅死了。”
安慰的话语阻塞在口中,褚玄云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虞乔卿怎么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那落在自己身上的伤口,血淋淋的现实,都扼住她的咽喉,强迫她抬起头来正视这一切。
她什么都没了。
眼见着躺在床上的少女越哭越凶,褚玄云反而笨拙起来,向来不喜欢与人周旋的男子,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