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峻(1 / 3)

被他这么一说,虞乔卿有些不服,正要让丹音关上门把他赶出去,后者似乎是看透她的心思,轻笑着道:“外头好冷,长姐赐杯茶吧。”

少年的声音微软,尤其是一双湿漉漉的眼眸,更是让虞乔卿于心不忍,她犹豫片刻,还是给丹音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出去。

谢听之坐在茶桌前,十分熟练地替虞乔卿斟上一杯茶,小心翼翼地递到她的面前,袖口滑落,不经意露出少年还未痊愈的手背。

虞乔卿讪讪地接过瓷杯,微凉的触感顺着指腹,她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瞥向谢听之的脸,心中怅然。

也多亏了他,至少现在的自己心思被分去了大半,暂时也没那么难受。

虞乔卿吹去上面浮起的茶叶,滚热的水顺着食道滑过,让她的心也泛着暖意。

天光昏暗,烛台上的蜡油滑过柱身,跃动的火苗给少年立体俊俏的侧脸镀上一层温暖的光。

“听之赠予长姐的珠钗,长姐可还喜欢?”谢听之目光灼灼,带着几分思量,温润的视线落在虞乔卿别着的珠钗上,心口处微微发烫。

每日描画时,便觉得虞乔卿适合这样的,如今一看果然不同凡响。顶上晶莹剔透的云石藏匿在乌黑浓密的发间,掐丝金线更显得华贵又不俗气,跳跃的金色和墨发映衬着,给虞乔卿这张脸平添欢脱。

虞乔卿浅呷一口茶水,望着杯壁印下的浅浅胭脂,用大拇指揩去,漫不经心道:“还行。”

有一说一,谢听之的眼光确实好,就连丹音别上去的时候,都说了好些夸赞的话。

虞乔卿心中满意,但也不会真的说出来,但仅仅是透露出模棱两可的态度,谢听之心中忍不住雀跃。

连他自己也觉得这样的情绪莫名其妙。

两人坐的时候,向来是没什么话谈的。虞乔卿对谢听之这样唯唯诺诺的人没什么好感,而少年也知道自己的嘴笨,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只能沉默着。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虞乔卿轻咳一声,意外地主动挑起话题,“今日一事,你怎么看?”

谢听之的目光恰好和虞乔卿对视,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如世间最纯净的琉璃,让人看不出一丝杂质。

纵然形势严峻,但他还是不想讲实情告知虞乔卿,忧心她接受不了。

那些朝臣的府邸都被护国卫包围得水泄不通,如果查到什么线索,方便搜寻证据,左相府自然也不例外。

而虞乔卿对此毫不知情。

“旬王身死,那些人自然会拥护一个新的君王上位,至于是谁,那便要看双方了。”接触到虞乔卿直白的目光,谢听之只觉得滚烫,低下眉眼让人看不清情绪,根根分明的睫毛颤抖着,泄露少年此刻紧张的心情。

双方,自然是指朝堂上两边的保守派和激进派,保守派以左相和将军为代表,对于西南的战事持和解态度,而另一方则是右相为首,希望能够出兵讨伐蛮夷,一统边疆。

旬国以右为尊,右相的地位也比虞文德要高上一些,加上王后身居后宫,前后朝都紧紧攥在手中,一时之间地位不可撼动。

牵一发而动全身,王后此举一看便是以旬王身死为由铲除异己,这副强势的做派让那些人敢怒不敢言。

毕竟王后的身后,还有一个强大的母家。

听闻这话,虞乔卿脑海中骤然浮现王后那张庄重而不妖艳的脸庞,狭长上挑的凤目给她增添威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虞乔卿总觉得那人对自己怀有敌意。

“砰”的一声,虞乔卿站起身来,见安平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额头上还泛着细密的汗珠,俨然是遇到什么要紧事。

“怎么了?”谢听之转过身来,询问道。

安平抚在门框上,稳住呼吸后才慢条斯理道:“小姐,少爷,不好了!”

“什么事情这样着急,慢慢说呗。”丹音不以为意,走进屋内替他斟上一杯茶,递到安平的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