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褚道长都束手无策,这旬王可真是死透了。
谢听之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有惊慌失措的,有故作镇定的,唯独没有一人为旬王的死感到悲哀。
这个旬国真是被那躺在地上的人蛀空了,连死后都没有真心实意的沉痛。
想到这里,谢听之不禁觉得好笑,见怀中的虞乔卿情绪稳定下来,才缓缓松开手,退后一步和她保持距离。
少女的发尾传来清香,谢听之的目光在那珠钗上停顿片刻,才缓声道:“长姐可有好转?”
虞乔卿点了点头,没有转过身来看他,耳铛轻晃,谢听之望得出神。
王后捂住口鼻,眼中涌现出浓郁的嫌恶,她稳住自己的情绪,慌忙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接着那些人将旬王架起来,抬离大殿内。
所有的人都知道,褚玄云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大概率是无力回天了。而王后这样只不过是给旬王一个体面,女子坐在上首,眸光阴冷地看向虞文德,沉声道:“如今的胆子越发大了,居然敢当面下毒,今日我必定要彻查此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这句话掷地有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所有人都觉得脖颈一凉。
谢听之望着站在上首的王后,在虞文德身旁耳濡目染那么多,自然也明白王后此举何意。
不过是借机铲除异己罢了。
褚玄云再次落座,手中捏着瓷杯,衬得他的指尖如玉般晶润,男子宛若神祇,面容带着几分凉薄。
旬国这样更朝迭代,以及官场上的风云诡谲,他管不了,也不便插手。
将杯中的琼浆一饮而尽后,褚玄云站起身来,冲王后行了礼,便绕到后面退下了。
虞乔卿的手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的锦袍,紧咬下唇,心口顿时出现一些隐隐不安来。
王后命人站在门口搜身,随后遣散众人。
人声鼎沸的大殿空荡荡的,玉阶下洇着一滩血迹,混入地毯中,黏结成血块,王后望着出神,似乎是想到旬王临死前的惨状,手抚摸上头顶冰凉的冕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跨坐在旬王方才坐着的位置上,如流水般逶迤的长袍拖到地面上,王后朝后仰躺着,上挑的凤眼中闪现着精明。
身旁的近侍急促地坐过来,在她的耳边低语着。
女子恍惚地睁开双眼,斜睨着近侍,“所有的事情可都办妥了?”
“娘娘,确保万无一失。”近侍嘴角带着邀功的笑容,两人的谈话声只有彼此才能够听到。
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手摩挲着王椅上凸起的浮雕,一寸一寸,组成了她在这深宫之中多年的夜不能寐。
“那要不,现在就去左相府?”近侍小心翼翼询问道,见自己的主子终于如愿以偿,想到日后平步青云的日子,面上也充满着喜色。
谁知王后缓缓摇头,轻哼一声,“急什么,眼下这老贼刚死,护国卫还没查出来个东西,贸然过去会起疑心的。”
丹蔻在光下泛着妖冶的色泽,女子的手指点在扶手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而近侍被她这么一点拨,恍然大悟道:“还是娘娘心思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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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乔卿捂住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方才大殿上发生的事情几乎要吓出她的魂魄,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头一次见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而这人又是旬王,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和后怕。
少女娇俏的身姿灵敏,后头的丹音险些要跟不上,小跑着走过去,“小姐,没事吧?”
拽过她的肩膀,才发现虞乔卿脸色煞白,唇瓣颤抖着,发丝被珠钗勾缠,凌乱地别在耳旁。
果然是被吓坏了。
蜿蜒曲折的廊道上空无一人,冷风吹过,阵阵寒意沁入虞乔卿的肌肤,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将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憋回去。
丹音心头也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连忙搀扶着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