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哪里是真心赞扬,旬王甚至连治水的法子都没有未出阁的女子懂得多,若不是王后背后有靠山,他这样一介草包又怎么会坐到这个位置上来?
本来就是刻意刁难,呈上去的折子他看都没看,还是他无心说出这两个法子其中一个是虞乔卿所想,他才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好看上一二,因而夸赞不绝于耳。
才有了现在召她入宫的想法。
虞乔卿约莫懂了虞文德心中的顾虑,嗤笑一声道:“怎么爹爹在这个时候反倒是没了胆识?”
她当然知道旬王对她怀有怎么样的心思,可是再如何昏聩无度,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做些下三滥的事情。
“爹爹叫你过来只是想问问你,究竟愿不愿意去,若是不愿,我可以找个理由推脱了。”虞文德自然也不希望自己捧在手心上的眼珠子被人觊觎,还是旬王那种贪恋美色,色厉内荏的草包。
说是推脱,可哪有那般容易,虞乔卿圆润的脸蛋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女儿愿意替爹爹分忧。”
听完这句话,虞文德不仅没有如释重负,反而开始自责起来。
卿卿如此懂事,况且和谢听之还算是和平相处,要不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何时启程?”虞乔卿的话打断他的思绪,男子手中握着奏章,面色不大好。
“你若是想,现在便可以。”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够跟在虞乔卿的身旁,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谢听之站在门口,对于听墙角这种事情他向来不齿,但每每遇到虞乔卿,他总会乱了分寸。
少年的发丝被冷风凝结在衣衫上,带着几分昳丽的美,骨节分明的手附在门上,眼见着就要进去,却又停住步伐。
那种怯懦的,小心翼翼的情绪,幸而在这冬日,就着冷风吹散,否则怕是被旁人听去,自己的龌龊想法便一览无余。
屋内的两人商定好后,虞乔卿起身,想着轿子还等在左相府外面,推门而出时,隐隐约约感受到一阵风。
风?
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冷淞气息,她只觉得熟悉,轻嗅一口后,才踏过门槛。
想来是自己的错觉。
谢听之的背贴在冰冷的砖墙上,后背被刮蹭着,而安平搓动着双臂,冻得跺着脚,“少爷,您要是找老爷,随时都可以啊,怎么偏偏选在大小姐来的时候,又不能进去喝杯热茶,哎哟冻死我了……”
冷风如跗骨之疽,一寸一寸侵蚀着少年的身子。谢听之张口,白色的雾气吐出,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阖上。
良久的沉默。
好半晌,见父女二人走远,才轻声道:“上回旬王赐下的腰牌,你带在身上吗?”
安平没料到谢听之会问这个,颇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东西可是御赐的,小的怕弄丢,没放在身上。”
见他似乎用得到,安平连忙说:“若是少爷需要,小的现在就去取。”
说完也不等谢听之发话,一溜烟地人跑没影了。
谢听之喉结微动,将脖颈上的细带系得更紧些,拢了拢外袍,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一直被积压逃避的情绪,如果不及时丢掉处理,是会爆发的。
谢听之头一回感受到无措,他沿着连廊踱着步子,茫然地望向虞乔卿离去的背影。
*
原本是轿子,但昨日刚下了一场雪,地面上还凝结着冰,于是改用马车,脚程也快些。
再次进入王宫,心境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憧憬,一想到待会要去应付那个老东西,虞乔卿便觉得头疼,手指都懒得动弹一下。
丹音在旁边忙碌着,斟上一杯热腾腾的茶水,棕褐色的晶莹液体顺着壶嘴倾泻到瓷白的茶杯中,虞乔卿望着微微出神,伸手接过,冰凉的瓷器刺得她指腹一痛。
“这鬼天气实在是冷,小姐喝些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