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同。
少年安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甚至连眼眸中最后的一点光都消失得悄无声息。
丹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来这样的古怪想法,看向虞乔卿的目光带着一丝异色。
虞乔卿完全不知道她心中想什么拨弄开那枯萎的藤蔓,莞尔一笑,“你看我作甚?”
自从没了谢听之的时常出现,她整个人都平和不少,整日便是侍弄花草,读书习字,偶尔还会到宗祠去看望卞月灵。
只是少了谢听之,那些积压在心底的负面情绪始终得不到纾解。而此时此刻,抄手游廊那儿恰逢一个黑色的身影路过。
想都不用想是谢听之。
虞乔卿嗤笑着,见他过来的方向,想必是从虞文德的书房过来的。也不知道夏柔云吹了什么枕边风,如今的谢听之左相大人是越来越器重了。
曾经身为左相府独女的虞乔卿自然是不爽。
昨夜落下的鹅毛大雪融化成水,浸润的泥土中,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腥味和清浅的冷气。少年走路不紧不慢,亦如他的人一般,做事八面玲珑,滴水不漏。
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谢听之狐疑抬头,恰好看见虞乔卿从连廊的下面望着她。少女皮肤白皙,被红色的栏木衬出几丝胜雪的意味,泼墨的乌发被一根素银簪子松松地挽着,云鬓间若隐若现地闪着绿光,嘴角牵着玩味的笑。
只是见到这样的场景,谢听之便觉得身子有千斤重,再也不敢朝前面迈一步,而安平也逐渐走在前面,见他没有跟上来,困惑地转过头来盯着他,“少爷这是怎么了?”
谢听之嘴唇紧抿成一条细线,生出几分要逃的念头。
为什么想逃?他也不清楚,但不是害怕,也不是厌恶,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在他的心头,让少年日日夜夜饱受心事的困扰。
见谢听之没有发话,安平转过身子的瞬间刚巧见到虞乔卿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连廊一动不动,手中把玩着那枯枝,像是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
“少爷,莫非是因为小姐在前面?”安平挠头,他忽然摸不清谢听之的心思了。
先前百依百顺,纵然那位大小姐再怎么刁难他,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如今算是在左相府有了分量,反而要躲远些。
谢听之目光带着微不可察的慌乱,呼吸都急促起来,“既然长姐在前面,我们绕路走吧。”
明明都到了院中,进屋就是几步路,他却有着不得不绕远路的打算。
虞乔卿见谢听之果然又要像上回那般见到自己便跑,心中忽地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
果然自己在他的眼中便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站住。”轻飘飘的两个字,不仅仅是丹音,就连安平都露出吃惊的神情,随后立马转为警惕。
每次这个小姐找少爷,准没有好事。
这好不容易手背上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又要来刁难。
安平心中咒骂着,虞乔卿全然不知,一双水眸悠悠地划过少年身上的每一寸衣裳,似乎对外跑上繁琐精致的花纹格外感兴趣。
头发被玉冠高高竖起,露出细挑的脖颈,几缕碎发垂下,挠得人心痒痒,而这外袍却没有毛领。
虞乔卿歪着头,颇觉得有几分意趣。平日里看谢听之一副若不惊风的模样,现在想来身子骨倒是好,若是换做自己,怕受冻都要嗷嗷叫呢。
思及此,她绕到谢听之的前面,而少年也不得不面对虞乔卿。
鬼使神差地,虞乔卿来了一句,“你不冷吗?”
突如其来的关系让谢听之无所适从,古井无波的眸子也泛起阵阵涟漪,他微微蜷缩起双手,右手背上的伤口依然好得差不多,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他该怎么回答?
良久的沉默,虞乔卿显然有些没耐心了,心中又窝火起来。
“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