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科科长斜靠着椅子，一副吊样看着陈医生：“你现在不是还没有办理完手续吗？”　　陈医生非常不爽：“按照法律来说，资格证和执业证都应该给回我。”　　“什么法律？我没见有医院的红头文件，别跟我扯其它的！”科长说完，就掏出一盒真龙，抖了两下，夹出一支烟，点上，吐了烟气。　　“难道西江市中西医结合医院就不受国家劳动法管制了吗？”　　“还跟我扯劳动法，现在医院准备三甲复审了，你这么一走，医院医生人数就少，于情于理都不应该。”　　“全院那么多医生，我辞职对三甲复审有多大影响？更何况法律没有禁止医生辞职。”　　“那你就等着吧！”　　“你！”　　“我什么？你不是要按法律来办吗？我让你回去等着，我们按照流程来走。”　　“那麻烦科长你帮我签字，我要去找院长！”　　“陈医生，我明确告诉你，你提交辞呈，到了我这里已经够了，剩下的，我会处理！”科长抖了一下手，烟灰散在地板。　　陈医生怒瞪着他：“那你给回资格证执业证我！”　　“我都跟你讲了，按流程来办，今天不可能给证你的。”　　“过分！”　　“你不服是吗？不服就去找劳动仲裁！”　　莫柳玉看不下去，就过去拉陈医生：“小陈，你先回去上班吧，你放心，一个月内会给你办通手续的。”　　陈医生气哄哄地盯着科长：“你！”　　莫柳玉拦住她：“现在不是准备三甲复审了嘛，全院上上下下都很忙，你理解一下可以吗？我会抽时间给你办理离职手续的，资格证和执业证暂且继续由医院保管，到时一定会交还给你。你放心吧！”　　科长还想说话，被莫柳玉阻止了：“科长，你就少说两句！”她推着陈医生后退两步，安慰着：“小陈，你别担心，你的辞职信医院这边已经收下了，接下来还有一些手续需要办理，你先回去好好工作，到时我会联系你，有份表格需要很多职能科室领导签字的，急不来。回去吧，啊！”　　陈医生心想按照劳动法来讲，30天后就可以自由离开，到时医院这边肯定不敢卡她的资格证和执业证，情绪才舒缓下来，离开了人事科。　　……　　农三娘的丈夫刘老根找到欧晓彤与宁小鹏，他决定了，要请教授下来做手术。　　欧晓彤问他：“病理会诊结果回来了吗？”　　刘老根从裤兜里取出折叠得好好的报告单，那是南流省医科大学附属肿瘤医院的会诊报告，上面写着“卵巢低级别浆液性癌”。　　她让宁小鹏复印下来，原件给回刘老根。　　李丽萍也坐了过来，盯着病检报告单：“低级别，勉强好过高级别。”　　刘老根眼睛发亮：“李主任，就是说还有得救是吗？”　　“卵巢癌症，是治不好的。”李丽萍停顿一下，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了一副腹腔的图，标注了子宫、附件、肠道等组织，就给刘老根解释：“从我们医学上来说，癌症的病人，讲的是五年生存率，要是治疗后能够活得超过5年，就算是成功的了。”　　刘老根微微点点头，脸上的皱纹沟壑分明：“嗯，五年！”　　李丽萍还告诉他，像他妻子农三娘这种情况，需要把子宫、附件、盆腔淋巴结，甚至部分肠管、阑尾统统切掉，然后很可能还需要化疗6到8次，基本上说整个肚子都空完了。要是复发的话，那就更加麻烦，不建议行二次手术，因为二次手术太难做，有可能就是不断化疗，延长生命。　　刘老根咬咬牙：“做！李主任，你们快点安排手术吧！”　　“我们给你联系医科大的武教授，他是我们西江市人，他很牛的，号称南流省妇科第一刀。”李丽萍把武教授的情况告诉了他，还提出了手术会诊费用的问题：“请教授下来做手术，按照惯例，你们需要支付他3000块钱劳务费，另外预交500块钱的伙食费，要是他只吃个盒饭什么的，剩下的钱是退给你们的。”　　刘老根点点头，向李丽萍投去哀求的眼神：“李主任，你看，这3000块钱，能不能少点，打个折扣？”　　她先是愣了一下，这几年请教授下来飞刀手术次数可不少，但从来就没有家属讨价还价过。　　他满是老茧的手有些颤抖，擦过额头的汗水，尴尬地笑了笑：“李主任，要不你给教授的电话我，我问问他，要不要吃土鸡，我送十只土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