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别了安道全,带了曹正,前往梁山泊。 安道全因有个相好的赵巧奴住在建康府,放心不下,自回家去料理,约定异日再与曹操相聚。 且说曹操和曹正马不停蹄赶往梁山泊。 途中经过沂州州城,本想穿城而过,谁知遥遥望见,城头上下,尽是顶盔贯甲的战兵。 城门口,也站着好几队官兵,进出人等,都要细细盘查。 城墙上,更是张贴着悬赏榜文,画影图形,捉拿正犯。 曹操望见,叹道:“不消说了,定是兴仁府盗‘玉灵芝’事发,你我不必多生事端,且绕过此城,从别路前往梁山泊。” 曹正道:“师父为弟子受累,弟子心中不安!” 曹操道:“不为你,那高俅老贼也放我不过!区区通缉令,何足挂齿!不必挂怀!” 说罢,拍马而走。 师徒二人不敢行大路,只是绕小路而行。 穿村过镇,翻山越岭。 一路上,免不得风餐露宿,吃些出门在外的辛苦。 一直走到第八日,方至济州境内。 梁山泊正属济州府辖下。 这日正午,师徒二人经过一个村落。 遥遥望见一根竹竿儿,高高挑起了一面酒望子。 天气炎热,烈日当空。 曹正看到酒家,顿觉肚中饥渴难耐。 似有一只馋酒虫拽住舌头耍赖发疯。 便擦着满脸的汗,叫道:“师父也,这一路日头灼得徒儿汗也出了几桶,买杯水酒解渴可好?” 曹操也自干渴,点头道:“你便不说,我也正有此意。” 曹正大喜,连忙催马前行。 二人行到门前下马。 酒店内,一个瘦瘦高高的酒保忙迎出来。 一脸堆笑道:“客官们远行辛苦,快进来歇息歇息,若要喝酒,小店有陈酿的好酒,若要吃饭,有鸡有鱼,也有汤饼、米饭。” 说罢,便伸手牵了二人手中马缰绳,往屋后去了。 口中兀自说道:“客官且进店内宽坐,小人先打些洁净的水饮了马,便立时来伺候。” 曹正叫道:“小二,喂马儿些精料,回头一发与你算钱。” 那酒保连声应道:“放心、放心,小人自省得。” 曹操、曹正自进店中。 见这店虽不算大,但墙角桌面,无一处不整洁。 所用桌椅板凳,或竹或木,虽然平常,也都收拾的干净、光亮。 橱柜上摆了一溜酒坛,酒香四溢,令人馋虫大动。 曹操、曹正拣了副座头坐下。 曹正迫不及待拍桌道:“上酒!上酒!渴死小爷了!” 只见一个酒保跑出来问道:“客官,打多少酒?” 曹操道:“先取两角酒来尝尝。” 那酒保回身从个坛里打了两角酒,将来放在桌上。 曹操又问道:“店里有甚么下酒?” 酒保道:“有刚宰杀的生熟牛肉,肥鹅,嫩鸡。” 曹操道:“先切二斤熟牛肉、一只肥鹅、两只嫩鸡!再来五斤好酒!” 曹正道:“快些!快些!先把酒拿来!” 酒保道:“稍等!稍等!” 酒保去不多时,端来铺下一大盘牛肉。 肥鹅、嫩鸡,数般菜蔬,也都上齐。 再放两个大碗,给曹操、曹正筛酒。 曹操吃了三、四碗酒,觉得畅快之极。 曹正胡吃海塞,撕下一只鹅腿递给曹操。 这时,店中走出一个人来,背叉着手,到门前看景。 那人看见曹操、曹正,便问酒保道:“甚么人吃酒?” 曹操一边啃着鹅腿,一边斜睨着那人。 只见那人头戴一顶万字头巾,身穿一领皂纱背子,下面皂靴净袜。 五短身材,神情阴鸷。 额下三绺黄髯,高昂着头,显得目中无人。 曹操叫酒保只顾筛酒。 那人面露不喜之色。 曹操说道:“酒保,你也陪我吃碗酒。” 那酒保惧怕曹操,只得吃了一碗。 曹操问道:“酒保,此间距梁山泊还有多少路?” 酒保答道:“此间要去梁山泊,虽只数里,却是水路,全无旱路。若要去时,须用船去,方才渡得到那里。” 曹操道:“你可与我觅支船儿?” 酒保道:“客官,梁山泊方圆八百里,哪里去寻船支!” 曹操道:“我多与你些钱,央你觅支船来,渡我过去,可好?” 酒保摇头道:“小人确实办不到。” 一旁,曹正拍案而起,道:“你这厮推三阻四,却是为何?” 正说间,那人忽然走过来,挡在酒保面前,道:“你这厮灌了几碗黄汤,便想闹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