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遗憾(2 / 3)

南陈帝业 擅长装死 2064 字 2023-06-26

辅,则惟愿伯通兄,能承愚弟之志,作此利刃。”  陈蒨紧紧地抓了抓章昭达这个故友的手臂。  忽而,他听见身侧的韩子高,啜泣有声。  他努力侧过身子。  记忆中那位面容姣好,善解人意的总角少年,同眼前这位已有了七八分行伍之气在身的武臣,重叠在了一起。  他努力冲这位韩将军一笑,口中言道。  “十年戎马倏忽过,将军不复少年妆。”  他与他的双目相视,只是口中吟着诗句,不见有更多动作。  “君王作笑天下和,心中惆怅一人知。”  泪水坠落。  陈蒨身子一轻,倒在了二人怀中。  —————  中书省内。  陈伯宗正览看着,由萧引整理的一份关于各地最新户籍状况的文书。  去岁国家减租调二成,清理之下,各地又新附民户五万,二十六万口。  隐户稍真,实是幸事一桩。  陈伯宗看罢那文书,面上不禁挂上一分喜色。  他相信他的阿父陈蒨会喜欢这个。  又想起了些什么,他提笔在那文书之上,附了一行小字。  “淮水榷场,去岁至今,税钱已至二亿。”  面上露出满意神色。  陈伯宗相信,得了这两条好消息,病中的陈蒨一定能够开心许久。  思虑间,他却忽听见廊外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  然后,一个近来愈发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天子游华林园病笃,臣章昭达,恳请太子速往见之。”  那声音一止,这间太子独用的屋舍之中,骤然生出一种寂静,落针可闻。  吱呀一声。  屋舍门开。  章昭达望见太子眼眶微红,而其身后桌案之下,墨洒满地。  ————  华林园中,天渊池北。  一处野草满坡的小丘之上。  陈蒨倚靠着前朝所修景阳楼的一段残垣,正言笑自若,与到仲举对坐弈棋。  他面色稍见红润,似若病气已去。  这处名作景阳山的小山丘,现今已被禁中卫士围了两重。  陈伯宗穿过山下拱卫的卫士人墙,奔上山来,甫一见到陈蒨,便跪坐在其身前,躬身言道。  “儿请阿父但饮医药,速还宫中。”  陈蒨看了那远处的医者一眼,伸手在陈伯宗的背上抚了抚,言道。  “阿父之病,不可救也,奉业若欲阿父饮医药,则先与阿父弈棋一局。”  陈伯宗闻言,知他阿父性情如此,无可强迫,只能应道。  “一局若罢,阿父当信其诺言。”  陈蒨闻言,欣然而笑道。  “当然,阿父素重诺。”  陈伯宗于是与到仲举易座。  此时陈蒨在东,倚前代之残垣,大日在西,垂光明至四野。  与五年前一样。  陈伯宗执白先行,陈蒨执黑后发。  陈蒨的棋风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健,双方落子数十目时,观者只会觉得他棋力平平,或是庸手。  下至第五十目时,陈蒨手下棋风一转,变守作攻,一步杀招走出,便直让陈伯宗难受非常。  见陈伯宗犹豫不决,他面带笑意,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  那书的封页上,是“陈律”二字,二字之侧还书有两行小字,陈伯宗距书稍远,未看真切。  陈蒨将那书本放在棋枰之侧,终于缓声言道。  “我前时有志,欲为百姓立一良法,然则天数有限,而今虽会国中贤良,亦只成其纲目。”  “我观天下诸律,唯齐律最为佳品,奉业若无开创之能,取其律令,会贤良大臣,损益则可用之。”  “若奉业果有开创之心,则当以我所立之纲目,取北国之精要,增删而补益之。”  “如此,阿父虽在九泉之下,亦可无遗憾矣。”  言罢,他见陈伯宗欲答话,却抬手止之,道。  “奉业不必以言辞答我,此间且弈棋。”  又行棋二十目,陈蒨步步侵逼,却并不一鼓而下,只是缓缓布局,以增陈伯宗白子之压力。  他挥手让到、韩、章三人远退,俯首低声同陈伯宗言道。  “天下之局,我已为奉业布之。”  “章昭达、周罗睺,良帅之选,奉业当亲厚待之,西征、北讨,用此二人必成其事。”  “任忠、程文季、周敷、樊毅,良将之才,历练久之,则可堪大用。”  “至于老臣,吴明彻、黄法氍、徐度、程灵洗、周炅,皆堪用使,惟虑其寿数若我,不能常在。”  “另有侯安都、淳于量及我所荣宠之韩子高等,但思恩养,慎而用之。”  “武臣之用,皆在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