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处,快起来。”
兄弟二人许久不见,自然要促膝长谈,御医赶到及时为柳山包扎伤口,她也借此退出兆庆殿,乘轿撵回了桐书阁。
正是饭点,那碗织花藕鲜汤赶在柳山进门前放到了饭桌上,没叫她白献殷勤。
柳山暗道一声晦气,还要笑眯眯夸辟轩一声体贴。
霜儿在旁细心布菜,对刺客一事担忧不已:“原想着南溟擅战,没想到宫里的侍卫这般不经事,幸好肃王来得及时。”
柳山挑眉,闲闲道:“可不是吗,如今他可还需担心被治个擅自离军的罪名?”
小丫头闻言一愣,想通什么,呆呆道:“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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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负伤,可柳山自觉天生是劳碌命,只午间小憩片刻便再次起身将宫内堆积的事务一一过目。
须将紧要的先处理好,不知不觉就打发了一下午的时间。
待到落日西垂,风带着清幽的凉意吹入殿中,才恍然停笔。
自入夏后,她所穿衣物多偏淡色,如今尚在孝期,白裙外一层薄纱,唯腰间檀色宫绦和青玉点缀,而桐书阁内装饰古朴精致,并不算华贵,是以入目处处清雅。
夕阳照得窗框橘黄,柳山闭了闭眼,有种这样过下去也还行的错觉。
宫女岁儿低声道:“娘娘,歇会儿吧,当心眼睛。”
“嗯,”柳山饮了口半凉的茶,道,“叫人备水。”
岁儿迟疑:“娘娘身上有伤,今日还是擦洗一番为好。”
她摆手:“伤在手上,注意些便是。”
平日柳山不喜有人服侍,今日情况特殊,几个宫婢齐齐上阵,伺候膏脂凝露的,梳洗头发的,竟比往常还久了小半时辰,叫柳山昏昏欲睡,吃完一碗冰镇百合羹才恢复精神。
天色逐渐暗下,内室无人,柳山只着小衣躺在榻上,浓密的长发还湿着,霜儿端来发油,道:“这是宫中新制,只淡淡的茉莉香,炎炎夏日里闻了心里也舒服。”
她说着,却抬头拍了拍脑门儿:“瞧奴婢这记性,昨儿兰儿粗心,没注意将那把桃木梳落到太阳下晒着,结果今儿个不小心一摔便成了两截,新送来的那把还在匣子没拿出来。”
嘴里念叨着,霜儿转头去取,屋内不觉安静下来,柳山闭着眼,忽觉头顶一痒,有人拿着圆齿梳,一下一下,温柔地为她将长发梳通。
后颈的皮肤忽然覆上有些烫人的温度,有些粗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柳山自觉困意来袭,几乎要沉沉睡去时,茉莉花香在鼻尖氤氲开来。
那抹温度终于从后颈离开,却又包裹住她落在榻边的左手,对方倒也并无过分唐突的动作,只是亲亲密密揉捏着,沿着她的指缝滑动,而后湿润温软的触感落到手心。
女子不由心底一颤,连带五指蜷缩,终于困倦地睁开眼。
榻下抱膝坐着一人,宽阔的肩膀俨然已有成年男子的气势,可眉眼间有着近乎脆弱的纯质和艳丽。
柳山醒来,对方却睡着,仍旧依恋地牵着她的手。
柳山轻轻起身,眼底闪过一丝惊诧,随即不可置信地伸手摸了摸少年鬓边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