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柳琪排行老三,尚为皇子时,其祖父康玄亦未落马,已官至宰相。
老天大约见不得这一支独大,五皇子柳璋之天资日益得现,两边打起了对台战,一战便是多年。
康玄处事谨慎,其下众却忘形,行事跋扈,一时间垄断朝堂,颇有为康马首是瞻的意思。
康家连襟谢氏乃武将世家,战事才平,这位连襟一边朝皇帝伸手要粮饷,一边压榨北边百姓。
消息传进康玄耳朵里,他还来不及处理,便被老六捅出。
又不知是哪位菩萨指点迷津,叫老六知晓,谢将军帐下女子乃敌国一谋臣后院逃奴,如此这般,勾结欺君的帽子不编自成。
皇帝早想腾出手来治理,却一直苦于没有由头。
好在老四到底是他的亲儿子,给一棍子再给颗糖,收拾完他身后势力,转头便封了齐王。
“刘兆良便是那草拟诏书之人。”
受牵连之人打点到刘兆良头上,只望他笔下留情,不想此人竟六亲不认。
【自古悖逆不法之臣,未曾败露之先,尚伪守臣节,尔之公然不法,结党营私,作威作福,乃视军‘政为儿戏,视黎民百姓如草芥……】
皇帝虽未赶尽杀绝,但如此犀利言辞的圣旨一颁,除非谢康两家能凭空做出丰功伟绩,这辈子都要顶着意图谋逆的称号。
是以暗地里想要报复他的,只多不少。
“是,所以……救还是不救?”
“近天子臣,失之可惜,自然要救,”柳山远眺山边野瀑,道,“不想草草结案,便要将事情闹大些,越大越好。”
“是。”
“稍后我写两封信,一封给阿弟,另一封你传进宫去,要玲玉亲启。”
张管事犹豫:“玲玉公主?”
“放心,若不是我,今日困在山庄里的,便是她。”
“可现下的情形,难保不会引得有心人注意。”
柳山沉吟片刻,道:“无妨,若保密得当,刘兆良便欠咱们一个人情,若被人发现,说不准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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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马车慢慢悠悠停在山庄门口,韩英沉色站在台阶下。
柳山叫醒还在睡的袖宝和阿猫,空着手走到男人面前。
青年面带隐忍,抱拳:“小姐,郊外人烟稀少,下次若要出去,还请带上护卫。”
“叫韩公子忧心,是我的罪过。”她此刻心情不错,说话便顾不得分寸,颇有些纨绔浪荡。
张管事虾腰走到两位守卫跟前,指着藏在马车后的鸡,笑道:“劳烦两位大哥将它们送到后院厨房。”
韩英闻言抬眼看去,忽然发难:“张管事,是桃仙镇本地人?”
“是,是。”后者一愣,连连点头。
“可有亲戚在上京?”
“小的生在张家村,村里人最有出息的,至多在州府衙门当职,”男人有些惭愧,“哪去得那等繁华之地。”
眼见韩英还要再审,柳山往他身前走进一步,后者因被她的举动一愣,下意识看过来。
柳山双眼微弯,温声吩咐道:“出门忘了带银子,这鸡是赊来的,劳韩公子还要走一趟。”
青年后退半步,回:“是。”
再往旁看去,张管事已溜到十步之外。
柳山见状,抬脚就往琼海阁走,再不管对方是什么脸色。
生熬了整夜,最后一点精神头在回到琼海阁后被耗尽,柳山眯着眼蹬掉鞋子,往床上一倒,外界的动静立刻被睡意隔绝,
这一觉从清晨睡到午后,醒来以后,寝殿的窗户被支起,漏进明亮的日光。
外头也静,叫柳山不由晃神,品出不知人间岁月几何的滋味来。
吱呀——
有人唐突这一刻的宁静,推门进来,“小姐?”
她懒懒应声,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