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愣了愣,也没想到这小妖怪大清早会出现在此
,柳山不说话,边走边思量着,待到落座,这才介绍道:“这是、我母家表弟,前日来时身体不适,今日特地让他来见过张管事,以后也好行事方便。”
张管事忙说不敢,合手拜见,“见过小姐,小公子。”
小公子冷眉冷眼,约莫是寡言的性子,并不回话。
柳山微微颔首,又耐心听了正事,等张管事离开,正厅只剩他们三人,这才看向一直沉默的小妖怪:“昨夜睡得如何?”
半点不提他小心翼翼睁眼到天亮,阿猫下意识挺直背,知道她要发难,“睡得很好。”
“为何来我落霞庄?”
他似是难以启齿:“……在农户家借了几个馒头,不想被发现,情急之下跳了水,顺着水道而来。”
借?
“原是来打秋风的。”柳山眉梢微动,联系昨夜情景猜测,“不过现下,你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少年急于辩解,“这里惯常没人,我躲在这儿不易被发现,并不是故意。”
“惯常无人?”就连袖宝都发现他话中的漏洞,“你好像对山庄很熟悉?”
阿猫一听,浓长地睫毛心虚得直扇,他徒劳地张了张口,这是不打自招了。
话本子里张牙舞爪的妖怪落到凡间,竟然是个呆呆傻傻的山货。
“主子的地方,是不怎么有人经过,不过那是从前,如今我来了,自然要热闹些的。”柳山脸上笑盈盈道,话头直直一转,“所以,昨夜究竟是情急跳水,还是熟门熟路?”
后者无所适从地后退两步,慌张道:“我,我这就走,吃了你的东西,改日会送些钱来。”
柳山笑了笑,“钱?”
袖宝与她打了十几年的配合,异常缺德:“你知道你吃的那些是什么吗,就敢用钱来打发人?”
少年双耳冒出又压低,“那该如何?”
柳山抬手示意袖宝闭嘴,“刚才你也瞧见了,你贸然出现在我庄管事面前,情急之下,我只能给你一个身份,说是我亲戚,但……”
少年不明白,但?但什么?
“这亲戚莫名其妙地出现,又莫名其妙地消失,别人晓得了,只当我不守妇道,是个闺中寂寞的浪□□子,你知道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吗?”
他迟疑:“……什么后果?”
女子轻声恐吓:“是要浸猪笼的。”
阿猫哑口无言,心里有几分不信,回想刚才也未见她有多急,转而对上丫鬟的双眼,后者似是着了风寒,立刻清了清嗓子,转过头去。
柳山叹了口气,“如今的情势,你是走不得了。”
“那我……”
“可真若留下你,还要和旁人周旋,毕竟男女有别,实在麻烦。”
阿猫呆呆傻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那怎么办?
女子思量半晌,口风一转,“留你也行,但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这话说的,好似他求着她留下自己一般。
阿猫不好意思挑她话中的错处,懵懵懂懂:“……你,你说。”
柳山眯了眯眼,笑:“既在落霞庄,便要事事听话。”
阿猫竟极好诓骗,稍作犹豫后便点头说好,“我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