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牛哞哞两声,吃痛加快了脚步。 紧赶慢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家中。 顾家在村子一角,周围没什么住户,只有几亩满是干泥的花田。 他家砖瓦房,外表瞧着还算体面。 但只有顾远知道,里头已经凋敝得不像样子。 赌坊讨债的,都不好相与。 家里值钱物件,是一样不剩。 门吱呀一声打开。 里面是乱糟糟的院子,许多制香膏的工具杂乱堆在院子一角。 已经落了厚厚的灰。 房中门没关,也没点灯。 顾远动了动鼻子,没闻到酒臭。 知道父亲不知又去哪里耍玩,并不在家。 他心中松了口气。 急忙将牛车赶进院子。 想着先将怀中银票分开藏好。 他得了花王牌子的事情一定会传开,到时父亲必来讨要。 不先藏好,届时定又是一文不剩。 他急匆匆进了屋,瓦下、床下,臭鞋子里,都藏了些。 正松口气。 忽然听见后院地窖,传来些声响。 就像是什么人,在贴着墙壁细声细气的咳嗽。 顾远一惊,将银票都抛在了脑后,自去地窖,查看那真正的宝贝疙瘩。 后院的地窖上,压着许多重物,顾远挨个移开,便听下边的咳嗽声越发清晰。 “等等啊,别着急。” 他同人说话一般小声的安慰着,加快了搬东西的速度。 很快,黑黢黢的地窖门露了出来。 门上缠着重重锁链。 顾远耐心解了,将地窖门一下拉开。 一股子玫粉色雾气,从地窖中冒出。 像是花粉一般,香不香臭不臭的,带着一股甜腻的味道。 顾远没有半点顾忌,也不点蜡试一下空气。 径直顺着爬梯,便下到了地窖。 进了地窖,还不忘扯动链条,将地窖门牢牢关住。 叮叮—— 地窖中一片黑暗,只有顾远敲击火石的声音。 满鼻子嗅得甜腻的香味,顾远听黑暗中有人问道:“今日如何?” “赢了赢了!”顾远语气兴奋的答道:“都是你的功劳。” 说话间,点火的火绒亮起火星,顾远轻轻吹燃,将手中烛台点亮。 一株占据了整个地窖的花树,印入眼帘。 这花树的枝蔓,爬满了整个地窖。 与顾远脸对脸的,是一张苍白的女人脸。 女人黑发散乱,披散在颊边,眸子似闭非闭。 在她的额角,有一个巨大的凹陷。 像是被什么硬物所砸。 蛛网状的凹陷里,满是黑红冻状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