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卫军。
傅卫军抹干净眼泪,脸上嘴角都没下去过。
“你真是……哭什么啊。”李恒星帮他剥了一半红薯皮,转身坐在傅卫军旁边的台阶上。
“放心吧,有你恒星姐在,会越来越好的。”
李恒星咬了一口滚烫的烤红薯,烫得她张嘴呼出白雾,傅卫军捧着烤红薯侧头看着她笑。
风虽冷,但此时两个少年之间却是暖的。
“笑什么,既然你都能听见了,叫声恒星姐来听听啊。”
傅卫军半张开嘴,刚要开口的他突然想到什么,抿抿嘴唇低下头不敢看李恒星。
李恒星心思扑在烤红薯上面,没注意到傅卫军的小小异常,她安慰傅卫军:“没事,能听见声音咱们慢慢学说话就快多了,而且快过年啦,过年有可多好吃的,记得来我家拜年,我爸妈说不定还会给你压岁。”
她今天没说过这么多话。
李恒星和他聊桦林,聊学习,聊冬天凿冰捞鱼的趣事,聊火炉的火什么程度才能在炉子下面放红薯。
聊许多许多。
她声音顿了顿,把红薯皮扔在脚边的土堆里,侧头问傅卫军,“我听说你还有个姐姐,为什么她没跟你在一块?”
*
临近过年,警察局年底为鼓励人民做好人好事,争做道德模范,特地派警员去为见义勇为的人发放礼物。
马德胜作为最被领导看好的那拨人,不出意外的这份工作落在了他头上。
骑着自己的二八大杠,连慰问带拜年走了一天,下午三点钟到最后一家,他拎着上面发下来的点心,敲响了李恒星家里的大门。
李恒星头发盘成利索的丸子头,身上是她常穿的那件淡白色羊毛衣,正在厨房咔嚓咔嚓切酸菜,听见声音忙应了两声,擦完手来开门。
“德胜叔。”眉眼弯弯露出八颗小白牙的李恒星叫人叫得亲切极了。
没人不喜欢这样热情开朗的小姑娘,马德胜把点心递过去,“你爸妈在家吗,警察局特意来慰问见义勇为的英雄,过来送点心给你们吃,快过年了买新衣服没?”
李恒星接过点心,点头笑道:“买啦,在衣柜里锁着,就等过年穿呢。我爸妈在厂子里加班,最近好像特别忙,傅叔他们也好几天没回来,这不,军儿还在我家呢。”
抬头望去,傅卫军已经长高不少,消瘦的身板看起来也结实许多,手里抓着一条鱼,血水顺着倒过来的鱼头缓缓滴落在地上。
他站在门口,黝黑的眼不带感情的望向马德胜,左耳连着一根细长的黑色电线一直到耳朵里,他嘴唇张开,发出了聋哑人说话特有的语调。
像棍子搅弄麦芽糖,声调略微有些怪异,咬字总是咬在奇怪的地方上面。
“德胜叔。”
马德胜一愣,脱口而出一句“我去”。
“我教的,军儿会说话了。”李恒星满脸写着夸我。
宽厚的大手压在李恒星头顶,马德胜摸了摸她脑袋,笑着夸奖:“不错,你这小姑娘挺有本事的,那行吧,我不耽误你们做饭了,回来记得告诉你爸一声,警局的人来送过东西。”
李恒星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德胜叔留下来吃点呗,我炖酸菜鱼。”
“我就不吃了,还得赶回队里办案子呢,你俩玩吧。”
李恒星突然想起来什么,叫住推着车子要走的马德胜,“德胜叔。”
“还有啥事儿?”
李恒星带上门,隔绝傅卫军的视线,问道:“德胜叔你知道松河吗,军儿他有个姐姐在松河。”
“我没去过,不过有松河那边过来的同事,他姐叫啥名?等我回去帮你打听打听。”马德胜双手握住车把手,“你这是要帮残疾儿童团聚,学做活雷锋?”
“就……来都来了,知道不管总觉得不得劲儿。他姐叫沈墨,过完年应该十岁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