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李恒星扭头问他。
傅卫军没发出声音,他用手势比划。
【他们在加班。】
李恒星看不懂手语,但是她看懂了傅卫军的口型。
她想了想,用超级夸张的口型对傅卫军说话,指指自己又指一下对面,“我住对面,咱们是邻居,有空来我家玩。”
小姑娘梳着两条麻花辫,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月牙,脸蛋红扑扑的像年画上的福娃。
傅卫军看着她,轻轻点头。
*
星期一早上,李恒星艰难从被窝儿爬起来穿衣服,吃完饭开始收拾自己。
她今天懒得梳麻花辫,随便扎了个高马尾,一层层套衣服把自己裹成球,最后围上那条快两米长的围巾,遮住口鼻。
张秀红今天起得有点晚,随便咬了两口油条赶着去钢厂,临出门她突然想起来什么,扭头看艰难裹围巾的恒星球球,“星儿,老傅家孩子跟你一个学校,他两口子这几天忙,你带他去学校啊,把门锁好,我先走了。”
“哦。”
李恒星呼出一口雾气锁上大门,对面站着的傅卫军低头看着鞋尖,手插在口袋里有点超脱同龄人的成熟。
“早啊,你吃饭没?”李恒星是个自来熟,手里还拎着早上没吃完的油条,她分给傅卫军一根,“我妈让我带你去学校,你跟我走吧。”
傅卫军沉默半晌,点头。
一路上,李恒星叽叽喳喳地跟他聊了一路,像个小炮仗。傅卫军看她的嘴巴,抿了抿唇。
他只能听到一点声音,闷闷的,像隔着无数层白纸滴下来的水滴,虽然到他耳朵里已经不剩多少。
但很少有人愿意跟他这个聋子说话,于是傅卫军什么都没说。
他看着李恒星带他找到班主任,送他到班里。
那副可靠的模样,让傅卫军不由自主地想起来他的姐姐,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的姐姐。
结束沉默寡淡的一天,傅卫军收拾好东西跟班里的其他人一起走出门。
门外飘起洋洋洒洒的雪,傅卫军抬头看到了不远处和朋友相谈甚欢的李恒星。
她今天梳的是单马尾,模样更像姐姐了。
李恒星说话激动的时候喜欢手舞足蹈,她聊到兴起,手像是在练剑,挥舞的很有节奏。
热烈赤诚,像傅卫军看到过的向日葵。
熙熙攘攘的学生人流里,李恒星注意到了那个怯懦站在不远处的傅卫军,她跟同学指了指傅卫军,“我对面叔叔家的弟弟,以后罩着点儿。”
李恒星人缘贼好,她说话基本上算是给傅卫军讨到高年级学生的保护金牌,那些人顺着李恒星的手指看过去,“放心吧,星星,你弟弟就是我们弟弟。”
“够意思,那我先走啦,数学作业明天给你抄。”
这下对面人笑得更真心实意,“那妥。”
李恒星挥别同学,几步追上傅卫军站在他面前倒退着走,“今天,老师讲课,听懂了吗?”
她的马尾晃动,眼神里闪烁碎星。
声音说得又缓又慢,是来自一个小姑娘最纯真的善意。
傅卫军朝她比划,罕见地笑了一下。
【看懂了,我能听见一点声音。】
两人踏着满天大雪走在路上,林恒星看着他回家,才打开门。
浑身寒气被屋子里的暖意推出去,林恒星舒服地低叹,脱下围巾外套,穿着米白色毛衣的李恒星正打算写作业,外面门被敲响。
傅卫军端着前两天她送饺子的大碗,里面是大半碗山楂罐头,手指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根香肠。
他指尖冻得有些粉色,手指在李恒星面前比划。
【傅叔让我给的。】
傅成才让傅卫军把碗还回来,红肠和山楂罐头是给傅卫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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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