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打在马背上:“驾!快走!”
“等等!”
马车果然还是没动。
白婆:“……”她机械地又转回头,“姑娘人美心善,求求了,别为难老婆子。”
沉香眼神认真,“我是想说,马虽然是牲口但也要认真爱惜。它淋着大雨疲惫拖着你们走了老远路,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打?”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刚刚着急了。我拍它、拍它,以后绝对不打!”白婆语速飞快,坚决保证。
沉香点点头,这下就没问题了。正准备松手让二人上路,马车里又突然剧烈震动了两声。
在几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档口,被捆成毛毛虫的男孩靠着侧面撞击将自己的身体以大角度倾斜出马车,
咕咕噜噜,滚到车座,再狠狠外斜,然后”砰“的一声,弓起的后背砸落到地面上,溅起一滩水花,染了一身污泥。
他努力支起身子,即使这会连抬头都很费力,也依然执着地将目光投向沉香的眼睛。
懊悔、茫然,以及一丝恳切。
一切的动作就好像他竭尽全力只为了有机会将自己再一次送到沉香的面前。
沉香看着那男孩如黑夜萤火一般的眼睛,一时间也没有出声说话。
谢瑾言失望地垂下头,雨水顺着他的发丝一滴一滴滑落到地上,像一个个跳动的讥笑声。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了,好像周围一片都是黯淡无光的。
男人和白婆的反应,以及他们说的话,已经让谢瑾言反应过来:他失算了,面前这个女孩不是简单的存在,至少是会令白婆畏惧的存在。
无论是白婆对其的称呼:“女侠”;还是后面白婆露怯的夸赞:“女侠好臂力,竟然单手可以拖住马车”,都让谢瑾言发现以及确定,那个女孩其实是个有能力救自己的人。
只是他错过了。
他用自己最恶劣的态度对待了救命恩人,又怎么能一厢情愿自私地以为别人还会帮助自己第二次。
即使明知没有希望,他也还是忍不住再试第二次,纵然这一次,他摔得体无完肤,喝尽了泥水苦涩,但都是他该受的。
“哎呀,刚才帘子忘记放下去,这小子又没坐好,这马车一动人就不小心掉下去了。看把我糊涂的。”白婆夸张地惊呼,然后手脚并用地下了马车,提着捆缚住男孩的绳子就想将人往马车里送,一眼也不敢去看沉香的反应。
“等等。”第三次,沉香又说了这两个字。
白婆动作一僵,她挎着批丧脸回头:“祖宗,您还有什么事情啊!”这次没在叫女侠,直接辈分升级了。
“嗯……这孩子卖给我,多少钱?”沉香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其实沉香多少可以理解这个孩子凶厉地朝自己吐口水的行为。
他年幼被父母弃卖,失去了温暖和信任的他如同被抛弃的小刺猬竖起一根根倒刺对待外界的每一个人,自己说到底只是一个路人,贸然去触碰他的伤疤,没被用牙齿咬就算好的了。
但沉香也不是个随便释放善意的傻主,被吐了口水还要舔着一张脸去救人。如果没有这一出,这件事沉香决计不会再管。
但是现在,沉香感觉着男孩旦旦的目光,他好像知道自己错了。
眼神里柔软而澄澈的琥珀色,是在道歉,在请求。
那沉香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多问一下的,毕竟这小男孩长得挺好看,买回家愿意的话当个童养夫也不错,省的以后自家老娘成天给自己催婚。
沉香摸摸下巴,看他柔顺的黑发软塌塌耷拉在脸颊上,眉浓眼俊,五官秀美,瘫在水地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娇娇弱弱的气质。
走过去,将自己撑着的伞借给了他一半,扶着他慢慢坐起身子。
脾气虽然烈了一些,和外貌严重不符疑似诈骗,但回去养一养趁年轻把性子掰回来便可。
“这……”白婆很是为难,但见沉香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