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了高三,她越觉得人生不过如此,身处希望的人,看什么都是希望,而她不过被推着出来,妄想走进别人的希望里。
尝试苟活,却觉得每天都如此漫长。
“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赶科考。”
这话说的是“人各有志”,但时初才发现,如此富有内涵的一句话,原来可以用来骂人。
物理班主任站在台上,暗指了几个成绩不太好的同学后,接上的一句“人各有志”,揶揄、讥笑的表情。
这就是永城一中的高三六班。
大家都不将文科班的努力放进眼里。
有旧友问过时初,“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不选历史?”
高二起物理、数学就堪堪及格,历史政治却又七十多的时候,不管分班后能不能理解历史和政治,当下的选择都该是文。
但学生总是身不由己。
“他还打了让你留在上京市的主意吗?”魏凝又问。
他们都知道时初的继兄有多固执。
时初又是淡淡地一声“嗯”。
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魏凝轻松地笑笑,“一会儿回去后,把卷子拍给我看吧,我给你讲。”
他认真着,“熬过这一年就好了。”
“嗯,熬过就好了。”时初答应下来。
跟情绪总是很稳定的魏凝聊过以后,时初的精神好了许多,她开始使唤起人来:“我想喝酸奶。”
“我去给你拿。”魏凝毫无怨言地站起身。
吃过面,给魏凝帮了会儿忙,又闲聊到中午,时初才慢悠悠地躲着太阳回家。
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回到她刚刚起床时的寂静。
桌上用防蝇罩盖着给她留的饭菜。
时初简单吃过,便回了房间上好锁,睡午觉。一直睡到三点,她才起床,与魏凝通信。
他们一直打着语音电话,遇到不会的地方,她便拍照给魏凝。
这对他们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周末了。
“音乐剧七点半开始,我们七点在剧院门口集合,不准迟到哈。”
魏凝哪儿都好,就是常常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变得没有时间观念,时初习惯性地警告他。
他答应下来:“我定好闹钟了,六点半就帮奶奶收摊,半个小时就能到你那儿。”
“我还是穿上午的那件衣服。”
“收到。”
他记得那件绿裙子。
然而还没到六点半,奶奶就催着魏凝赶紧走了,“让人小姑娘等不好,你赶快过去。”
魏凝强留下来,帮她把东西搬上摆摊车,“没事的,奶奶,我跑着过去,很快就能到。”
不过忙完后,去的路上,他的路痴属性犯了,剧院的位置在西边,他跑到了北边去,导致无论怎么转悠,都看得到剧院的建筑,但就是到不了剧院门口。
他走到大马路边,听到几声摩托车发动的声音,恍然意识到自己走到了哪儿。
这条路上常有机车族赛车,按照导航过这条马路,多少有些玩命了,早知道应该选另一条路。
魏凝放大地图,看了看周围的路线,决定绕一绕,过去的时间也刚刚好。
他穿过了巷子,往另一条马路上走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离开了那条路,摩托车的声音也只增不减。
出于好奇,魏凝回头看了眼,由于是傍晚,过亮的车灯晃了他的眼睛,感受到刺痛,他下意识闭眼,一根棍子敲在他腿上。
闷响之后,魏凝趴倒在地上。
还没等他抬头去看人,几个戴摩托车头盔的男人便跳下车,用自己手中的棒球棍往他身上招呼。他来不及躲闪,只能抱头蜷曲在地上,手机脱离了控制,飞了出去,在地面上滑出不远的距离。
这里的机车族没得到管制,一般也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