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一名贼军咽喉,当场毙命。 赵莽的箭歪了些,射中贼军胸口,许是满弓力道太大,箭镞卡在胸骨间隙,那贼军倒地惨嚎。 史军抬手补射,张弓搭箭一气呵成,箭簇正中贼军后颅。 赵莽咧咧嘴,史军拍拍他肩膀:“别用太大力,筋肉绷得太紧,自然失了准头。 你还是射少了,多练练,摸到窍门就好。 我大宋战兵尤重弓弩,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宋军士,弓弩不过关可不行!” 赵莽瞥了眼他耳下刺字,嘀咕道:“当兵要刺字,太丑了,我可不干!有没有法子不刺字,也能当兵?” 史军笑道:“我大宋军队,唯独‘效用兵’无需刺字!且单列军籍,就算普通军卒也能三年迁转一次。 不像俺们,不立战功的话,五年无过错才能迁转一次!” 赵莽眼睛一亮:“如何才能当上效用兵?” 史军挠挠头:“俺不清楚,反正很难。你只见过赤脚乡农参军入伍,可见过那些读书人,甚至考中功名的士子,也争抢入伍?” 赵莽愣了愣,茫然摇头。 史军嘿嘿道:“这就对了,效用兵待遇优厚,迁转迅速,乃是一条升迁捷径。 读书人心眼多,脑瓜灵,科举考不过,就应募效用兵,往后再想办法立功、升迁,再转资入仕做官!” 赵莽拱拱手:“史大哥懂得真多!” 史军咧嘴道:“俺哪懂,都是听折将军说的。折将军常骂俺们不肯读书,脑瓜笨,就常拿这些吓唬俺们。 说俺们不读书,今后一辈子做不上节级、将校,一辈子替别人卖命!” 赵莽笑笑,把史军的话记心里。 效用兵不刺字,待遇高,如果今后决定入伍打拼,一定优先考虑。 当兵刺字源于五代时期,起初是为防止兵员脱籍、逃阵。 大宋立国,保留这套制度,演变至今却完全变了味,成为士大夫阶层对行伍者赤裸裸的侮辱。 大将军狄青,草泽人出身,凭借战功当上枢密使,算是大宋立国以来,底层武人成就天花板。 仁宗皇帝劝他把脸上刺字抹除,狄青婉拒,未尝没有几分替天下广大行伍者鸣不平的意思。 可惜,狄青终其一生都受到文官集团打压、排挤、防范。 大宋皇权和士大夫阶层,千方百计防范武臣擅权,贬低武人地位、践踏武人尊严,却又不得不耗费大量税赋养兵,真可谓讽刺。 刺青从诞生起,就不属于主流文化。 在大宋,只有禁军、乡兵、部分地区的保丁身上有刺字,还有就像“林冲”一类的“贼配军”,犯了过错发配充军。 其他喜欢一身文绣的游侠、豪杰,充其量也不过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不良子弟。 东京有专门的刺绣从业者,展示身上花花绿绿的图案,也不过以此作为谋生手段,博个新奇,图个打赏。 就好比人体艺术,看热闹的居多,真要自己去弄,有几个乐意? 赵陀与人会面交谈,总会习惯性地稍稍偏头,避免让自己耳下刺字直面对方。 县尉高志常戴辐巾,几乎把整个脑门遮严实,只为不露出额头刺字。 赵莽从小向往军营生活,来到大宋,琢磨来琢磨去,除了进入行伍,好像也没其他出路可走。 读书科举是不可能的。 钱丰连县学都考不上,在余杭县牢做狱友时,经常安慰赵莽,嘴里还能拽两句“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之类的所谓圣人之言。 赵莽自知学识还比不上钱丰,所以,此生必定和科举无缘。 一时间,赵莽思绪良多,为自己将来的前途、命运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