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一起回家,对付这田里的泥土早就驾轻就熟了。
林筱玩心一起:“哈哈哈,林放,如果我放开手你会不会变成一个不倒翁。”
“别放别放。”林放说:“我们拉着手,好走一点。”
林筱只好一只手牵着林放,另一只手伸到田里拔草,拔了草就往岸上丢。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林质他们家好像还没有要准备回去的意思,林质阿爸走回岸上,从背来的竹筐里取出煤油灯和手电筒。
他们将煤油灯放在草地上,将手电筒咬在嘴里,又回到田里。
草地和田地都在发着稀微的光,但那样的光在荒凉的,广阔无边的天际里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林筱看着昏暗的天地,觉得他们也是那微不足道里的一部分。
林放拉着林筱的手艰难的回到岸上,群野黑茫茫的一片,远方只能看见忽闪忽闪的手电筒发出来的亮光像个躺着的圆锥和从稻田里传过来的响不停的蛙鸣声。
大约七点多到八点的时候,岸上突然明亮了起来,高悬在路面的上空光亮,像一轮又一轮的明月。
“看,林筱,那就是路灯。”林放激动得大喊。
林筱突然觉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望着那照亮黑夜的光芒,轻声的叹道:“是啊,那就是路灯。”
路灯照得水渠里的水波光粼粼,他们看见青蛙跳出水面,趴着腿坐着,好似也为这路灯而动了心,它许也是第一次见这明晃晃的像圆月一样的小东西。
不知何时,从青色的稻谷里冒出来了许许多多在田地里匍匐的身影,原来在无尽的黑夜里,还有这么多的人还没未归家。
好像就连田地里的庄稼都兴奋,路灯像月光一样铺开的地方,它们在含笑招手。
一切突然都变得像一幅画一样,路灯在画的中心明亮。
林质阿妈喊她:“小丫头。一会去阿姨家,阿姨给你拿点酒糟和咸菜带回去,酒糟煮咸菜,可好吃了。”
林筱兴奋地点头:“好。”
她最爱吃阿桂婶家的酒糟了,以前她阿妈还在帮人做农活的时候,也是阿桂婶家给的吃食最多,也最好吃。
玩累了,他们就跟在耕耘了一天的人们后面回去,看路灯照亮那些农民扎根在这一片田地里的佝偻的背影在路灯下被拉直,也洗去他们这一天早出晚归的疲惫。
“这个路灯好像会带给人希望。”林筱说。
林放看向她,如同看见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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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筱阿爸刚从村头斗蛐蛐那边回来,见她阿妈出来打水,他对着竹子说:“那间大学校可真好看,高高大大的,像镶了金边一样。我还看见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笔坐在那里作画。”
他是故意说给她阿妈听的。
他斜眼偷偷瞥了一眼林筱阿妈,见她冷漠着脸抬水进去,便将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接着给他的蛐蛐儿子编竹筐。
林筱正趴在窗台上看远方的稻谷的个头又长高了多少,听见她阿爸的话,转身抱起放在椅子上的书包冲出门去。
她跑向新学校。
她突然顿足在学校的不远处,久久呆立在那里。
她抬头向上望去,新学校好像是屹立在天空里的城堡,它真的如她阿爸所说的那般,镶了金边,闪耀着令人震撼的光芒。
她看见林放正坐在建筑的正中央那里对着它描画,高大的建筑衬得林放格外的小巧玲珑。
她抬起食指认真仔细地数了数那栋学校,一共有六层,然后抱着书包跑向林放。
“林放。”她喊着林放的名字,跑到他身边坐下来,好奇的问他:“你在给新学校画画吗?”
“嗯。” 林放点头,用手拍了拍地面,拍干净了小石子给她坐,然后接着认真作画。
林筱侧身看他,看见林放好看的侧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便不打算再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