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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时也是文质彬彬,就连蒋先生见了,也不由夸赞道:“有匪君子,充耳琇莹,如弁如星。古人诚不欺我啊。”[1]

出于这份卖相,谢山长也不由得升起了几分期待,万一自己听来的只是传言呢?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对二人道:“想来你们也知道,这儿总共有甲乙丙丁四间课舍,是按照学生的学识水平分配的,故而你们两个入学前,也得由我出题,先检验一番你们的水平,再考虑将你们分到哪个课舍去,你们兄弟俩谁先来?”

谢佑安自打进了族学,就一直蔫嗒嗒的,但此时听见这话,顿时紧张起来,生怕自己先被考,刚要抢着开口,就听见身边突然响起自家阿兄的声音。

语气中透着从容不迫:“回山长,家父家母一向教导我要尊老爱幼,所以,还是让舍弟先来吧。”

谢佑安:“……”

没抢过话语权,他只能充满怨念地瞥了自家兄长一眼,然后委委屈屈地上前半步。

谢山长倒是颇为欣慰地看了眼谢燕回,点点头,知道关爱幼弟,看来即便是纨绔,也不是无药可救。

鉴于谢佑安只有十一岁,山长捋了捋胡子,思考片刻,也没出什么难题。

“‘形而上者,无声无臭,是之谓道’的下半句是什么?”

他话音刚落,谢佑安圆乎乎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喜色,流利地答道:“回山长,是‘形而下者,有方有体,是之谓器。’”[2]

见他答得不费力,谢山长点点头,继续问:“‘知止而后有定’后面几句是什么?”

这道题小少年答得就有些吃力了,磕磕巴巴的:“是……是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安而后能……后能虑,虑而,虑而……后,后能得!”[3]

好在虽然不甚流利,但最后还是勉强答了上来,山长不由得看了他一眼,这孩子倒是有些稍稍出乎他的意料。

带着某种期望,谢山长下一个问题便试探着问了个更难些的。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何解?”[4]

然而谢佑安全然不知他的期待,听完这话之后就是满脸茫然,最后愧疚地摇了摇头,小声说:“山长,我,我不知道……”

谢山长先前见他神情,心里便有了数,此时闻言,宽和地笑了笑,安慰道:“以你的岁数,能答得上来前面两道题,便已经不算太差,至于最后那道题,等你去了丙班,好好听先生讲课,过段时间就会答了。”

这是把他分到丙班的意思了。

小少年倒是无所谓自己被分到哪个班,听到不用再被考,顿时松了口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就在他刚缓过神儿来,乐呵呵地准备看自家阿兄被考的时候,就听见山长再次开口:“易之,麻烦你把他带到丙班去了。”

看了一会儿热闹的蒋先生欣然应下。

看不成阿兄的乐子,小胖墩儿遗憾不已,但只能悻悻然地跟在蒋先生后面先离开。

经过方才对谢佑安的校考,山长看向谢燕回的目光也温和了许多,心道连十一岁的弟弟的学识都能达到正常水平,做兄长的应当也差不了多少吧?

于是他轻咳一声,问出第一个问题:“‘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作何解?”[5]

他话音落下,谢燕回便一脸坦然地道:“学生不知。”

其实并不是完全说不上来点东西,但想也知道,他所理解的与标准答案之间的差距恐怕不小,还是干脆不说了。

谢山长闻言后有点心梗,但也还算在他的预料之中,只能收拾收拾心情继续问。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何解?”[6]

“学生不知。”

山长沉默了好一会儿,问出了第三个问题,“''至理浑然,冲漠无定,造化枢纽,''的后面半句是什么?”[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