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奇脸上一抹羞恼,杨柏邑轻蔑扫他一眼,“你以为王上不知此事究竟有多少文章吗?若说之前只是怀疑,那么旭政殿上就是心知肚明了。”
“王上已经下令不再彻查王女一事,王子还不知是为何吗?”
布布奇深邃的眼眸染上一层复杂之色。是啊,王上又如何会看不懂呢,凶手是谁对于王上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大商已经决议舍弃蒙甸了。
布布奇眼中情绪被后悔覆盖,若是他从一开始如实所说,大概率引来王上震怒,但是看在蒙甸伏低的姿态上应该也不会太过于为难吧。
可惜没有如果,他妄想玩弄天子,本就是玩火自焚。
都怪他当时被蒙了心,如今这一切都晚了,如果王上知道其中真相,他如此戏耍,只怕会不顾一切想要立即踏平蒙甸,以大商的实力,对付他们这样的小地,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如今开战或早或晚,眼下只能求援眼前这个人了,还能保住蒙甸的片刻宁静,尽管明知是被利用。
布布奇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他恭恭敬敬向杨柏邑行了大礼,“蒙甸自当愿为滦州效犬马之劳,只求世子保我蒙甸百姓安泰。”
“那是自然。”他欣然接受布布奇的行礼,只以一名上位者的姿态吩咐:“我已派兵支援蒙甸,相信不过两月便能抵达,王子还是早些回去做好迎战准备吧。”
布布奇心惊,现今才正式的仔细打量眼前这人,他举止随意坦然,脸上时时挂着让人深觉随和的面庞,竟真让他生出觉得此人很好相处。
可这内里的心机和谋算,当真是反差到了极致,原来他早就算到这一步了。
“是。”
午后一阵车队匆匆驶出王城,消息很快传进宫里,大监匆匆入殿禀告:“王上,蒙甸节使已经返程了,走的匆忙只吩咐人递进一份册子,就连入宫请辞都来不及。”
说罢,将手中的册子呈了上去。
陶正雍接过册子沉目扫过,冷哼一声:“他倒是走的快。去宣顾宜年,路北野及候家的御将候元武即刻入旭政殿商议要事。”陶正雍思量片刻,“仲将卫正青一并叫上。”
大监心中咯噔一下,偷偷瞟了眼圣颜,果然喜怒不染于面,恭敬领命,“是。”
正欲退下,陶正雍遣住他,“六殿下府守卫都撤了吧,传孤的口谕,六殿下深陷王女一案另孤心之甚痛,现已查明凶手伏案,恩赐六殿下府中养息,近免早朝。”
“下去吧。”
陶正雍挥手让他退下,过完年下他的脸上却老态尽显,鬓间添了不少银丝,就连脸上的褶皱也多了几分。
大殿下府内,陶如肃收到消息王上已经放了陶如是,眼底的狠厉毫不遮掩,“王女一事如此重大居然还能安然而退,还真是好本事。”
“大殿下,看来王上心中还是顾忌太华长公主的颜面,不忍过多责罚六殿下。”坐在首座下手的一名男子开口,似已料到此事结果。
陶如肃面含讥笑,“父王向来不喜他,就算放了他又怎样,还是不得父王欢心。”就算他心中存了不该有的妄想,那也只能是妄想。
陶如是一直都不是他上位的阻碍,他就是看不惯他,从小就知道博人眼球,恨不得所有人夸了他个遍,分明从小就暗藏贼心。
或有好的差事他总是争着抢着,此次接了这么一分差,原以为王女在大商被害一事不说父王要了他的命,起码受些牵连也是应该的,真是没想到。
而太华又过于警觉,插在她身边的眼睛送来的都是些没用的消息,如今连人也没了。
羊肉没吃到,反惹得一身骚。如今太华知道自己在她身边插了眼睛,难保日后不会因此记恨找机会报复。
想至此陶如肃狭眸愈发深沉。
眼前大事在即,这个时候去招惹长公主姐弟二人实在不妥,谭冀出言劝告:“大殿下,六殿下根本不足为惧,何必将心思全然放在他的心上,现下最要紧的便是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