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好声好气:“那我给你写份道歉信?” 宗怀棠斜眼:“至少两页纸的。” 他不管陈子轻的笑脸是不是要耷拉下来,说完就起身去柜子那边,手指关节打两下最上面那层柜门:“把酒拿出来。” 陈子轻吸了口气,原主写不出来诗或者感觉自己怀才不遇的时候会喝一点酒,他怕李科长查房发现就藏起来了,一直很谨慎。 这个宗怀棠怎么知道原主屋里有酒的?还连藏酒的地方都…… 宗怀棠调笑:“向组长要我自己拿?” 陈子轻过去打开柜门,跟着原主的记忆把手伸进去摸了摸,摸出来一个盐水瓶。 宗怀棠拿走盐水瓶,拎着瓶口晃了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替你瞒了这么久,这点我拿走喝了不过分吧。” 不会是好心隐瞒,就是懒得揭穿,今晚不知是嘴馋,还是没事干无聊。 陈子轻盯过去:“你怎么……”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宗怀棠哼着小曲向外走。 陈子轻在他打开宿舍门的前一刻突然出声:“我们走廊的电线最近是不是坏过?” 宗怀棠回头:“你问我?我跟你又不在一层,我哪知道。” “一个当小领导的,这点小事都不能确定,传到你那敬爱的厂长耳朵里,也不怕他质疑你的个人能力。” 后一句轻蔑的话夹在开门的响声里,随着拐弯,音量渐小直至消失。 宿舍里静下来,陈子轻趴到桌上,他问那个问题的时候,宗怀棠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停滞,明摆着不寻常。 宗怀棠是甲乙里面的其中一个? 不像。 甲乙一看就是架构这个任务背景的人用来走剧情的,宗怀棠那样的就算不是主角,也得有些戏份安排。 陈子轻回厂后用脑的频率多了,这会儿难受头晕的感觉越发强烈,他正想扶住桌子去把门关上,再到床上躺着。 有一串脚步声逼近,是离开的人返回了。 男人笑容满脸地立在门口:“忘了告别了。” 陈子轻没有精力应付。 宗怀棠仿佛看不出他的虚弱:“期待向师傅明早的诗歌。” 陈子轻更晕了。 宗怀棠伸了个懒腰:“美好的一天是从向师傅的诗歌开始的。” 看似赞美,实则戏谑。 这回宗怀棠是真的走了。 陈子轻不轻不重地捶了下桌子,诗歌诗歌诗歌,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怕过诗歌。 明早的事明早再说吧,陈子轻定了定神望向柜子,中间一层没有做门,放了饭盒跟瓶瓶罐罐,底下是被子床单,最上面是衣物,那会他找出盐水瓶后没关柜门,他前不久才放进去的几套工装服还在原来的位置。 陈子轻在椅子上缓了会就去把所有衣物抱出来,一件件抖开检查完再放回去。 也不知道要检查什么,万一里面有老鼠呢。 陈子轻天马行空地想着,合上柜门去脸盆架前。 洗脸盆里是马强强走之前给他倒的水,凉了,他扯下搭在架子上的毛巾丢进盆里,弯腰去洗脸。 外面响起喊声:“组长,主任来宿舍楼了,找你的!” 陈子轻匆匆把毛巾挂起来,揉着潮湿的领口出去接人,刘主任带着钟明迎面走来,对他摆摆手:“进去说,到你宿舍里说。” . 宿舍的灯泡亮着,小桌上的台灯也开了,陈子轻在柜子第二层找茶叶罐。 刘主任说:“别忙活了,你一个伤员,怎么一点也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