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蓝此时听见这位‘活阎王’点了自己的名字,一向胆大的她此时竟有些颤抖,但面上不露,沉稳地说着“大爷想到我什么了?” 载仪笑了笑“我记得当初见到您时,我在父亲的书房,那天风雨交加,您不顾一身狼狈也是这般给我父亲点茶,我在一旁心里想的是,父亲教我读书竟然有茶喝,而我却没有。” 这话说得,听不懂的旁人,还以为是这位大爷如今身居高位,功成名就,而此时此刻在回忆童年时自己读书时的孩童困扰,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 可在听得懂的人嘴里却是另一个意思了,大家都知道宋明蓝是亲王为了还恩情才将她纳进门的,起初三姨太也是落魄户,什么也不会,为奴为婢地百般讨好亲王,才慢慢在这王府里站稳了脚跟,但说到底始终也是个奴婢罢了。 出身贫苦不是任何人的错,但若是将这一点愈加于人身上前去侮辱,那就是贱了。 更何况愈加之人本身也不算富贵。 宋明蓝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一瞬间她也觉得自己大意了,口无遮拦地说出这些。 她抬眸看了一眼身居高位的载仪,顿时只觉得眉间冒出冷汗,心里想着,这载仪看似为人淡雅居高,但其实只是他外表不屑罢了,其中的后院的道理他懂得多着呢。 转而又想到自己的儿子现在还在一旁傻傻地和婢女寻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老太太在后院活了大半辈子,自是听得明白,但很明显她更喜欢载仪这个年轻有为,丰神俊朗的孙子,便也轻咳两声“人啊,不该忘本,我也好久没吃过巧姐儿的茶了,你和那新来的丫头一起点一杯吧。” 这新来的丫头,自然指的是王语如,这老太太金贵得很,哪里能记得住她的名字。 王语如也不恼,虽然被这些人百般羞辱,但王语如还是在不断劝慰自己不能惹事,她要和姐姐囫囵个地离开大清。 老太太的话一出,众人便更加喧闹的议论纷纷起来。 也不知大家在猜测这二人究竟谁会点的茶好,还是在猜测这位来路不明却被幸运地挑进府邸的五姨太是何人? 而这边的三姨太害怕地瞧了一眼载仪,心里想着今天也不知哪里惹到了这位大爷,叫他给自己好顿折辱,当真有些晦气,但一想到自己的女儿等会儿会帮她把面子找回来,顿时有没有那么生气了。 她也好整以暇地调整好姿态,看着此时走到大厅偏房屋内的巧月,扬扬自得在一旁继续和她人闲聊。 王府里的姊妹一股脑地凑到了巧月面前,一个女孩半开玩笑地说着“哎呦,巧月,这算不算你和这位王姨娘在比试啊?” “比试?”巧姐儿问道。 此时恰好王语如也听到了,她原本在放入茶粉的手突然一颤,心想,不是吧?这些人可真爱没事情找事情做,这也能算得比试? 还有,这会不会太侮辱人了?男子比试就是库布摔跤,弯弓射箭,文学书法的,她们就是闲来点个茶还要算作比赛? 一群贵族小姐,也会如此见识眼界都浅薄吗? 不,也许是这千百年来的不断灌输,让她们甘于,拘泥于这些后院小事罢了,男人让她们裹住小脚不能出门,不能见识到蓝天绿茵上肆意的马背生活,不能见识到万千世界的肆意洒脱生活,不能····· 女人不能干的事情太多了?这究竟是谁规定的? 这边王语如已经走了神,还是那边没由来的嬉笑打断了王语如的注意力。 “巧月,你可别连个乡下丫头都比不过,那你可真丢死人了。” “怎么可能,你瞧那丫头,连茶沫子散得很,没一点样子。”一个女孩很瞧不起地看着王语如说。 王语如此时也真正回神,低下头,瞧见自己那茶碗里的茶水确实点地散了形,她此刻也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襄亲王府,脑海里那个女人可以做任何事情的国度还不存在。 她该回归当下,她永远记得一句话,若是一样东西本不存在,为何你不能成为第一个将它创造出来的人? 于是她浅笑了一下,她知道,与其与成文旧俗别扭,不如融入进去再将她抹去得干净,这才是她做人的规则。 王语如将茶碗里的水全部倒了干净,不留下一丝残余。 众人见到都有些惊讶,那几个刚刚嚼舌根的女孩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巧月,她这是疯了吗?” “呵,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人啊,自然见着了尊贵的,便不敢上前搏一搏,只想着快快收尾才好,这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