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可以走了(3 / 3)

是活都与她无太大关系,她的日子从来不是受王爷的恩宠而过下去的。 但这对于四姨太来说,则是喜出望外,老爷还活着自己就有一线生机,不过又一想到新过门那个五姨奶奶,又笑不出来了。 这些人中属她心情最复杂。 一屋子人很快就聚集在了襄亲王这狭小逼仄的窗前,那久经避世的二姨太竟然也来了。 而王语如站得靠后,屋内又燃的是油灯,所以她看得并不真切,只看清她穿着一身旗装,打扮得素雅干净,旗头上也不如他人般插满珠翠,也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盯着王爷。 明灭不定的灯光之下,屋内是古画中那般质朴昏黄的色调。 几个女人艳丽姹紫的旗装在这屋内形成强烈对比,一种腐朽毫无生气的美丽悄然而生。 王语如转头看向那人群密集之处,能依稀看见床上那个气息虚弱的男人,他的模样似乎和载仪很像,清冷又成熟,不过多了几分沉稳与那种文人风骨。 这倒和她想象中的糟老头子的模样大相径庭。 四姨太太也不顾礼仪,靠得最前,死死地抓着王爷的手,眼眶湿润,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华萱,载仪呢?”王爷的声音倒依旧中气十足,但还是带着一丝颤抖。 这是襄亲王自清醒后的第一句话。 “王爷,他还没下朝呢,你先休息着,等他回来了,我就叫他来找你。”富察华萱的眼中也激动得盈出了泪珠,但她依旧得体地回答问题。 “好,我能在阎王门口捡回一条命,我就深知,许是老天让我完成的使命没有完成,才愿放我回来。” 此时屋内静悄悄的,无一人敢言。但大家都清楚,这襄亲王说的是什么,作为制新宪大臣的首脑,突然病重,这制新宪一事自然就耽搁住了。 如今大清积弱,如同一只四处漏水的大船,需要有东西将它填补才不会下沉,满清的官员想这东西也许便是制新宪,只要这样才能挽救大清几百年的江山。 “王爷,别想那么多,您先休息,养好身体再说。”富察华萱心疼地轻抚着襄亲王的后背。 襄亲王咳了咳“若我是贪生怕死的腐儒,这事也便罢了,可我即这宗室旗人子弟,我的先祖跟着皇太极入关,我怎能看着先人的社稷败在我的面前,制新宪一事,都不必多说,后日我就要在这屋内办理攥写。” 苟利国家生死以,其因福祸趋避之。 王语如听着这襄亲王的一番话,想到了林公的这句诗。 她也不由得对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产生了一点敬佩。 福晋和几房姨太太清楚自家老爷的性格,都没敢多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留着眼泪。 王语如看着这一屋子可怜的女人不由得也跟着有些难过,她没想到这襄亲王倒是个心有社稷的人。 不过这些与她都没关系了,这襄亲王既醒了,那她便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