坝上去摆摊。
镇上五天逢一集,乡里人挑担子卖些家里的特产或是找来稀罕山货来或买或换。
赶集赶集,就是要货物又多又杂,一拨人来,一拨人走,走来走去不久饿了,这时候香味勾勾,自然就乐意掏小钱过个嘴瘾。
余英男把热气腾腾的豆腐菜盛出来,粗陶敞口大瓦罐上沿盖个白布,再用麻绳把四周箍紧。
找出自家包豆腐的粗竹麻纸带上,搬上两条凳几双筷子几个碗,放在驴车上,让爹在前面拉着驴走。
此时不过七点来钟。
一溜的小摊子有高有低地顺路边摆着,昨天烫到她的祁大嫂,隔着热气腾腾的笼屉冲她招呼。
两人笑嘻嘻的客套几句后,豆腐摊摆在了包子摊边上。
紧挨着的就是东街黄家的豆腐摊。
同行是冤家,黄家老头瞧余英男的眼神很是倨傲又不屑。
余海棠拉着驴车赶去边上空地,放开了驴绳让驴自在吃草。
不是他不想帮忙,他身子虚总想找个支撑,倚靠或者躺着。
女儿嫌他软趴趴倚那里难看,又说他咳嗽影响生意,请他放驴去。
其实余海棠也怕见到熟人,这几年他因病躺着多站着少,家穷也不走什么人情往来。
再说,任何客套话在他这里都是扎心,索性听话走远点
余英男深知买卖要靠吆喝,“好吃的豆腐菜,有排骨味儿的豆腐菜,买了回家就是菜!不用烧来不用煮!"
有人上来问啥豆腐菜,余英男用大勺舀点先让她先尝尝。
待问价也就两文一碗,爽快地掏钱要买。
余英男抽张粗竹麻纸包上,细麻绳七绕八绕,捆的结结实实递给客人,笑着说:“回家烫点青菜加进去咕吨咕吨更好吃。”
老赶集的人也是头回见到这个,豆浆豆腐都吃过,就没买过这现成的菜。
一块豆腐两文钱,这做好做成的菜肴也两文,值!
渐渐地摊子前挤挤挨挨聚集好些人,竟有些忙不过来。
远处的余海棠靠在驴车上闭目打盹,没瞧见这里。
余英男只准备一盆,一手递货一手接钱,虽然忙叨叨的也没乱,卖了三十来碗。
陆俊学见这边热闹也挤过来,看到是余英男在摆摊卖豆腐。
稀奇的是:紧挨的两家都是卖豆腐的,一个喜气洋洋地招呼客人忙个不停,一个闲得门可罗雀只顾吹胡子瞪眼地瞟对家。
余英男见到陆俊学走来,想到差点当他后娘,而他被迫喊娘的场景,忍不住哧哧笑。
陆俊学站在她摊子前,见她笑也跟着笑。
余英男不笑了。
“买吗?”
陆俊学故作惊讶道:“你曾说想吃豆腐只管来拿,怎么今日倒要我给钱?”
余英男以前是拆二代时,也曾开宝马卖过水果,见到家境不好的或者可爱的小朋友也会白送,可现在什么情况?她送的起吗!
再说她又不是原身,压根对他没讨好的必要。
“陆少爷说笑,我家饭都吃不起,还指望你能给我白送点糙米呢。”
“行啊,你送我豆腐菜,我送你糙米,可行?”又道:“往日你都叫我二哥哥的。”
陆俊学笑的太甜。
帅哥一笑太让人晃眼,余英男红了脸,低头打包菜品。
陆俊学也有些脸红,清清嗓子缓解尴尬。
他接过豆腐菜,低声道:“等有空我给你送米去。”
余英男不知怎么接话了,她可真心不想跟陆家扯上关系啊,正想借口是玩笑话不用当真。
隔壁豆腐黄老头阴阳怪气道:“哟真不要脸,大众广庭地耍花枪,我一个老头子看了都臊的很。”
他生意不好,带来的豆腐还剩下一多半,又见她二人有说有笑,心里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