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下，人物的眉眼一点点成形，君澧莫名生出一种照镜子的感觉，唇角微动，终是没有说什么，只安静地站在旁边，偶尔在陆听澜出错的时候伸手，带着她完成。

书房里渐渐落下来日影，君澧悄无声息地挥手，拉上窗帘阻隔阳光。

暑天燥热，但有君澧这样一个冷气制造机在旁边，倒是省得开空调了。

金薄上，人物的五官逐渐清晰，陆听澜微微松了口气，有些满意地看着手上的半成品，继续进行下一步。

君澧的衣饰简单，她只需要勾勒出发丝、绶带、腰上纹理与下摆的褶皱即可，此外还有他腰上的压禁玉佩与下摆散落的花瓣。

勾勒落实处俱是细节，既考验功力又考验眼力，陆听澜之前就总是受挫于这一步，如今更是打起十二分小心，刀笔在金薄像上一点点走过，人物的身韵一一成形。

君澧凝神把关，不时帮着动手，终于，在日影西斜之时，最后一笔完成。

“刻好了！”

她换呼一声，拿了把小剪刀，沿着刻镂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将刻好的金薄像剪下来，有些兴奋地举起，迎着夕晖反复欣赏，随即将它递给君澧，含蓄又不无热切地问：

“怎么样？”

君澧上前半步接过，垂眸去看，手里的金薄像轻巧精致、眉眼鲜活，隐隐有光泽流转，明明是最冰冷无生命的金属，却仿佛蕴含着最生动的气韵，竟是比陆听澜此前刻过的任何一幅作品都要好。他眼中不禁浮起几分赞赏，将刻像拿近了几分，仔细端详。

陆听澜见他半晌不说话，心里有些忐忑，不会刻得不好吧？不应该啊！她明明觉得这次完成的还不错。

下意识凑近几分，刚要开口，忽然，只见金薄像上光华一闪，毫无预兆地就将面前的君澧吸了进去。

金薄像倏忽落地，陆听澜顿时傻了眼。

人......不对，那么大一个鬼呢？！